人的第六感是很灵敏的，被他人注视的时候，细小的电流通过皮肤，身体肌肉不自觉紧绷，注意力不自觉集中，局促不安，身体表面会产生轻微的酥麻感，这是身体潜意识进入防御或警觉状态的表现。

哪怕他人是无意识地将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发神，时间长了，也会被察觉。

阮闻慈不知道舅爷什么时候来的，他没有听到一丁点儿动静。

或许是刚来，或许是一早就在。

舅爷道：“既然你醒着，那我就不叫你了，你表哥出殡，作为表弟，你去送他一程吧！”

桌子上的蜡烛被点燃，融化的烛油没有到可以流下来的体积，一小汪积蓄在上一次燃烧留下的尸坑里，红色的、滚烫的烛油在烛芯下面翻腾着细小的泡沫，在火焰之中消失。

舅爷的脸在烛光下显得阴沉可怖，不离手的烟枪边缘泛黄，被熏得永久留下了痕迹，无法褪去，一丝丝烟气飘起，虚弱地在空中逸散开来。

舅爷似乎是这烟一般，在红色烛光中很是显眼，但是马上就会消失，只留下淡淡的气味。

阮闻慈没有多问，现在不知道是几点，天早就黑了，没有月亮，无法估算准确的时间，但在黑夜出来的，除了挑战者和红嫁衣，也就只有舅爷了。

舅爷领着阮闻慈走在村子里，是之前阮闻慈没有走过的地方。

路上，走过了一个眼熟的地方。

村子里唯一的小卖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