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济春生说完心中所想，泰山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道：“你的确是算无遗策，哪怕是每个人的内心与抉择，都被你算到了极致！”

“可是，你不怕苏杭知道这一切后，对你有所芥蒂吗？”

济春生慢悠悠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又给泰山倒了一杯，道：“那又如何呢？”

“如同你所说，我已经是黄土埋到脖子的糟老头子了，说不定哪天就会两脚朝天，他就是记恨我算计他，也无关紧要了！”

泰山彻底明白了，济春生不仅算计了武家，算计了省府，算计了这个多年好友，甚至连他自己，都算进去了！

如同济春生所说，以苏杭的性格，哪怕最后对济春生有所芥蒂甚至是记恨，他也绝对不会忘记济春生对他的恩情，一旦他飞龙在天，也不会忘记潜龙在渊的济城，如果哪一天济城有什么动乱，苏杭绝对会第一时间赶来帮忙的！

那个仗义重情的孩子，的确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不过，有两点你说错了！”济春生笑了笑。

“哪两点？”泰山好奇道，“居然还有你这个老书生算错的？”

济春生斜眼瞥了他一眼，也懒得跟他互怼，继续说道：“第一点，我的确是打算让你用命来救苏杭，这一点想必你也猜到了，但我没想到，苏杭身上居然有仙灵梭这种先天灵宝，也没想到这孩子舍得冒着暴露的风险用仙灵梭救你于天劫之下！”

泰山点了点头：“的确如此，别说是你，就是我自己也没想到，这两天我一直在想，如果是我站在苏杭的位置，以二十多岁的年纪，我恐怕不会冒这个风险去救一个可能会杀人越宝的前辈，尤其是关系还不太亲密的前辈！”

“而这第二点，就是我没算到，苏杭这小子居然还会来我这座小院！”济春生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向院子外面。

泰山一愣，这才注意到，不知道何时，苏杭已经来到了这座小院的外面，此刻正静静站在外面，似乎是不想打扰两人的谈话。

泰山心中暗道，糟糕，他该不会听到我们的谈话了吧？

然而，苏杭走进来之后，却是并没有任何表示，也没有说话，只是来到了济春生面前，静静看着这个有恩于自己却又算计自己的老人。

济春生也同样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与苏杭对视，既没有愧疚，也没有后悔，更没有可惜，只有平静。

泰山看了看苏杭，又看了看济春生，几次张嘴，却是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