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建设则在狭小的客厅里不停地踱步,眉头紧皱,额头上满是汗珠,双手时而揪着自己的领带,时而抓着头发,仿佛一头困兽般无处宣泄心中的愤怒与无奈。
房间里唯一的声音,除了罗秀娟的哭泣,就是他鞋底摩擦地板的声音,咯吱咯吱地,像是一种无声的催促,逼得人神经紧绷。
突然,吴建设再也忍不住了,像被点燃的火药桶,猛然转身,冲着罗秀娟大吼:“哭哭哭!就知道哭!你哭有什么用?能把五百万哭出来吗?”
他的声音在客厅里炸开,震得罗秀娟的肩膀一抖,泪水更加汹涌。
她满脸委屈,泪眼婆娑地看向丈夫,声音沙哑而绝望:“那我怎么办?你说我能怎么办?事情都是你弄出来的!当初你要是不接这笔生意,什么事都没有,现在怎么办?五百万!我们哪里拿得出那么多钱!”
吴建设的脸色瞬间铁青,怒火烧得他头脑发昏,原本压抑的情绪彻底爆发。
他大步上前,手指颤抖着指向罗秀娟,眼神中满是责备:“现在倒好,你怪到我头上来了!当初秦家找上门,你可是比我还急,一听有生意做,上赶着让我去谈!现在出了事,你来怪我?”
罗秀娟的眼睛一瞪,泪水混着愤怒,声音尖锐地回怼:“我就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生意不生意?我让你去,你就去啊?你自己不会判断吗?现在出了问题,怪我?”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火药味越来越浓。旁边的佣人们早已不敢上前,远远躲在角落,紧张地看着这场家庭大战,生怕卷入其中。他们低头不语,仿佛自己已经隐身在这间斗兽场般的客厅里。
罗秀娟最终泄气般瘫坐在沙发上,眼泪仍在眼眶里打转,她抽泣着拿起手帕,胡乱擦拭着满脸的泪痕,语气中满是无助:“现在怎么办?我们是不是要把家里的东西全卖了,才能凑够这五百万?家当都没了,以后怎么办?”
吴建设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愤怒渐渐被疲惫取代。他扯了扯已经松散的领带,眼神飘忽地望着天花板,像是在努力思索什么。
他沉默了片刻,随后冷冷地开口:“上次张泽浩不是中了几十万的奖吗?加上他这些年存的,还有他外婆留给他的那笔钱,应该也有不少。你去找他,把钱要过来。”
听到这话,罗秀娟的哭声猛地停止了。她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动,但随即又带着不确定的语气说道:“你也看到了,他现在根本不把我这个小姨放在眼里,我去找他要钱,他肯定不会给。”
吴建设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破罐子破摔的决然:“那你说,还有什么办法?五百万,你不去找他,我们去哪儿凑?现在也不是你犹豫的时候了。”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墙上的钟表在滴答作响,时间仿佛被拉得格外漫长。
罗秀娟也不再哭泣,只是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那已经湿透的手帕,像是攥着最后一丝希望。她的目光在空中飘忽不定,心里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但脸上的神情却已经变得麻木不堪。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残酷。当你需要帮助时,你是亲戚,是朋友,是所谓的“家人”;
可当他们不再需要你时,你就成了无关紧要的存在,甚至连呼吸都可能成为他们的负担。这样的冷漠无情,张泽浩早已尝过无数次,而此刻的吴建设一家,却正深陷其中。
人世间,除了父母,或许还能无条件为你付出的,只剩下那些隔辈亲情——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他们给予的爱是如此无私,不求回报。可对于那些早已麻木在利益纠葛中的人来说,亲情也不过是一张随时可以抛弃的筹码罢了。
当第一缕温暖的阳光穿透窗帘,洒在病房的地板上,整个房间似乎都被一层金色的柔光笼罩。病房里散发着一种难得的宁静与温馨,让人恍惚间觉得,这里并不是充满苦痛和哀伤的医院,而是一处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阳光斜斜地照在白色的床单上,也照在坐在床前的张泽浩和老太太身上,仿佛为他们织出了一层柔软的守护。
此时,张泽浩正陪着外婆吃早餐。桌上摆着两碗热腾腾的甜粥,白雾轻轻升腾,带着米香与甜味,温暖着空气。这粥,是张泽浩特意早起去那家老太太最
罗秀娟坐在沙发上,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止不住地流淌,肩膀一颤一颤,发出低沉的啜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