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晚在江湖上自由自在惯了,在深宫中行走她便没了经验,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便将那句‘天子无错,及时请罪’牢牢记在心中,气节什么的无所谓,倒是保住这条命好好再吃点美食,给元佑娶个媳妇才是要紧事。
元清晚说得十分诚恳,逗得天子笑出声来,“保住性命的事情你倒是学得机灵,若是不论身份,你刚才的话可当真。”
元清晚现在绷着一根筋,小心翼翼地应对着,“百姓忧的是一家吃食,陛下忧的是天下百姓吃食,论及自由潇洒,当然不及了。不过您做的是为天下谋福祉的事情,天下百姓都会感激您的。”
皇帝哈哈一笑,“你竟也学会哄朕开心了。”
“臣也是实话实说,陛下不要见怪即可。”
皇帝也无意再让她费神,“再帮朕按按吧。”
元清晚又站回原地继续去给他舒缓,她不记得自己父母了,只觉得这皇帝待自己倒颇有几分长辈的样子,只是为何会这样她却一时想不明白。
天子安睡后她才得以脱身,赵洵靠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元清晚坐上去靠在他怀里。
“你这样明日如何上早朝?”
“递个折子告个病假,可歇半月。”
“经验老道,怪不得御史台一会儿参你言行无状,一会儿骄矜越矩。”
元清晚记不清御史台那些折子是怎么写的了,但是去除那些辞藻,本质上大概就是他赵洵有多目中无人,不过次次都只是参照他具体行为写的折子罢了。
“陛下跟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他只是头疼得厉害。还提到了公主,但也没说什么。”
元清晚看着他那个严肃的样子觉得有些不对劲,今天的皇帝也很不对劲,“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
“你刚入宫,我便收到南衙的消息。福安公主的幼子夭亡了。陛下应该早知道此事了。”
元清晚想起那个糯米团子一样的小孩,心中一惊,不敢相信,“怎么回事?”
“公主爱看徐宁唱戏,今日唱的是【摔子惊曹】,彩娃娃摔出了血,襁褓中裹的是公主幼子。”
元清晚心中一骇,想象着那场面久久不能平静,将孩子裹在襁褓中送上戏台活活摔死,背后之人何其歹毒,“何人这般歹毒,那只是一个才刚牙牙学语的孩子。”
元清晚不知道那孩子是如何被送上戏台误杀的,但是背后策划之人实在阴毒可恨,每每想起此事,心中便难以平静,只有那些骇人的鲜血和白骨。
二人一路沉默相依回府,都预感到明早清晨必然有暴风雨席卷朝堂,一件事接着一件事都冲着那个势力冲天的宦官徐宁而去,为此不惜以一个幼子的尸骨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