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时,关雎宫暖阁里银烛高烧。
高贵仪带来的小衣裳铺了满榻,林婕妤正举着虎头鞋逗将将。
“贵妃娘娘生下三个娃娃,咱们一起带,多好啊。”
盛熙颜斜倚在软枕上,看她们争着要当干娘。
将将拍小胸脯,“等弟弟妹妹生下来,我要教他们读书识字,习武练剑!”惹得满室欢笑。
入夜时分,玄翎来关雎宫接盛熙颜和将将回养心殿。
“玄郎,今夜宿在这儿可好?”盛熙颜仰头蹭他掌心,“这里有咱们许多美好的时光...”
“听你的。”玄翎指尖缠着她一缕青丝。
夜风穿堂而过,吹得烛火摇曳,在他眉宇间投下温柔阴影。
“颜颜,永寿宫修好了,比从前多了处温泉...”
盛熙颜揪住他衣襟,心虚问:“玄郎,你...你知道是谁放火烧了永寿宫吗?”
玄翎咬她脸蛋,“还能有谁?自然是朕的心肝宝贝放的,当时颜颜醋劲儿真大。”
盛熙颜惊愕,“啊,原来你一直知道啊?我冲动了些。”
玄翎揉她发顶,“是朕的错,不是你的错,不必自责,现在比从前修的更漂亮,明天朕带你和将将去参观。”
盛熙颜钻进他怀里,“玄郎,你怎么心胸这么宽广啊,从不说是我的错......哦,对了,从前说过,说我一意孤行,不和你商量。”
玄翎眸光沉沉,鼻尖挨近她鼻尖,“从前是朕不对,今后任何事,但凡你不高兴,皆是朕的错。”
“那岂不是要把我宠坏吗?”
“朕就是要宠你,只宠你。”
翌日,阳光正好,永寿宫的琉璃瓦折射出七彩光晕。
玄翎牵着她走过新栽的海棠,推开雕花门,映入眼帘的是比关雎宫还要阔气奢华的宫殿。
最为醒目的是——殿内三张金丝楠木的摇篮并排而列,顶上悬着玉铃铛,已经铺好了虎皮褥子。
盛熙颜却兴致不高,嘟着嘴。
“颜颜,怎么不高兴?”玄翎突然将她抵在博古架上亲吻,直到她唇瓣嫣红才松开。
“没什么。”盛熙颜摇摇头,欲言又止。
午膳时分,她还是闷闷不乐。
“再喝一口鱼汤。”
“喝不下了。”
玄翎憋笑,猜出她为何不高兴,亲吻莹白脖颈,引得她‘嘤咛’发颤。
“宝贝,失落了吗?怕生完孩子,朕把你辇到永寿宫去?其实你更想在养心殿是不是?”
盛熙颜嘴硬说:“才不是,”
可泪珠";啪嗒";砸在他手背。
两人在养心殿耳鬓厮磨大半年,已经习惯了。
玄翎抱她在腿上,“夫君知道,颜颜舍不得夫君,想一直跟夫君在一起是不是?”
“嗯,我想你忙完回来第一时间看到你,我知道不该黏着你,可我控制不住。”盛熙颜在他怀里抹眼泪。
玄翎轻叹一声,吻去她眼角咸涩:“颜颜,养心殿永远都有你一半。”
养心殿是帝王处理政务的庄严场所,他竟说有她的一半?
玄翎把她的小手按在自己心口,“你就在养心殿生产,等孩子们生下来,先放在西暖阁,等大些了再到永寿宫,可好?”
忽然改用低沉的气音,“宝贝,你要永远睡在我枕边。”
盛熙颜泪眼朦胧看他:“皇上,你怎么把自称改了?...”
玄翎含住她耳垂轻喃,“我是你的夫君,一直记得你从前说的——公平,自然称呼也要平等,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