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头,你还真舍得啊!”有人忍不住感叹道。
“嗨,我作为族长,有这个能力帮一下族人自当帮忙,大家选我当族长又不是拿来看的。”顾老汉说的很是诚恳,因为这都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作为族长就应该解决族中困难。这五百斤粮食对于他家来说也不是小数目,顾老汉心中对自己家人也觉得有些愧疚,自己当族长这才第一天便拿出这么多粮食,日后还不知道要从家里拿出多少粮食来补齐族里的亏空呢!
好在的是,族里的人看到他从自己家里搬出这么多粮食,个个都很感激,觉得他大公无私,并没有出现这是他身为族长应该做的这种思想。只要族中人心齐,懂得感激,顾老汉才会觉得自己做的没有错,不会寒心,才能一直奉献下去。
很快,几锅什么也不加的糙米粥便被大宝他奶给煮好了。顾老汉为了公平,亲自拿了一个碗口大的瓢给族人打粥。
由于糙米的质量不太行,再加上这么多人吃加的水也多,这米都熬成米花了都没能将粥给熬成浓稠状,显得清汤寡水的,更不要说达到赈灾粥那种立筷不倒的程度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大宝奶奶即使做了几十年的饭,也没办法将这糙米粥做的好看,甚至粥上面还飘着一层黄色的稻壳。
这稻壳是糙米里自带的,质量差的糙米里面啥都有,什么稻糠、石子、晒干的虫子尸体一应俱全。正常情况下拿这做粥是要先挑拣一下石子、虫子,再用清水洗两道去除稻糠也就没什么事。
但现在是什么情况,天干地旱的,这粮食哪敢去洗啊!一洗就生怕把里面的一些被舂碎的小米粒给洗跑了,二洗生怕被别人怀疑做饭的是不是故意洗的太干净将洗米水给私吞了,所以只敢煮之前挑挑里面的石头,防止硌牙。而且稻糠又不是不能吃,他们今年也没少吃这东西,都有白粥这种好东西了,谁还在乎粥上面这点稻糠了。
吃饭现在在顾氏所有族人中是头等大事,谁打粥他们都不会服气,这活只能顾老汉亲力亲为。
顾老汉一瓢粥打下去,再捞上来就只有瓢底有大几十粒米,实在有些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对于顾老汉来说,因为他家里有存粮, 虽然荤腥少了点,但饭还是管够的,所以看到这粥才如此不是滋味。但对于族里其他人来说,这粥已经很好了,至少是纯粮食煮出来的。他们今年啥都吃过,就是正经饭没吃过,先是吃了半年野菜粥、松花粉,后来是烤蝗虫、观音土饼、树皮草根,所以对于这样一碗像样的清粥也是很满足。
就这清粥,三堂叔爷爷还怪顾老汉不会过日子呢。他说这么好的米,搭上一点树皮磨成的粉,再来上一点草根,用葛根粉勾个芡,黏黏糊糊麻麻赖赖不知道比这管饱多了。顾老汉只好苦笑着说受教了,自己不懂过日子,还得多多向他们请教。
由于是第一次做这事,顾老汉没掌握好量,打到最后,顾老汉自己的那一份都没留下来,锅里剩下的全给最后一个人了。
没办法,顾老汉只能忍着,想着晚上还有一顿,到时候再吃。
顾亮打完最后一个人的粥,第一波的人早就已经吃完了,他们的碗是舔的干干净净,根本不用洗。顾老汉守在锅边,看着周围的人吸溜吸溜的喝着粥,虽然寒酸但也略显温情。
顾老汉看着看着,突然发现有好几个人围着他,什么话也不说,就眼巴巴的看着锅里。顾老汉皱起了眉头,心里有些疑惑。他看了看周围的人,发现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渴望和期待。顾老汉以为他们没吃饱,还想继续吃,便没办法的说道:“你们这是干嘛?打粥之前就说过一人只有一瓢,没有多的了!”他一边说一边还把锅盖掀开了,锅里里面空空如也,以证明自己所言属实。
围着顾老汉的几个族人听到他这样说,连忙表示否认,说他们知道一人只有一瓢,并没有想要多吃。并表明她们只是先吃完了,所以想帮着洗锅。
顾老汉一听连忙道歉,声称自己误会她们了。不过这几个人并没有生气,仍想要帮着洗锅。
顾老汉听后很是感动,自己有这样的一群族人,便把锅交给他们洗去了。
由于厨房太小,站不了这么多人,所以顾老汉便让了出去,由他们先刷锅。顾老汉刚走,厨房这几个人就露出了他们的真实面目———几个人疯狂的搜刮着锅底残存的米汤以及锅边干燥而呈现半透明状的粥皮。他们之所以想帮着洗锅,也正是因为这个。饿过的人才知道食物的珍贵,即使一粒米也没剩下,用清水刷一下锅,也能得上一碗洗锅水,用来滋润一下饥肠辘辘的胃。
吃完饭后,顾老汉将族人分成了三组,孩子一组,妇人一组,男人再一组。如今粮食依旧短缺,他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得寻找其他能填饱肚子的东西。
地里的野草很多是多年生的,即使今年遭了蝗灾,又或是干旱导致地面上什么都没有,但地下的草根还是有的,正好孩子小,力气不大,出去挖草根的活就交给他们了。妇人们则是负责去寻树皮,然后拿回来磨成粉。这树皮磨成粉十分繁琐,需要她们的耐心,这份工作交给她们再合适不过。
至于男人们,他们什么都不用干,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们。
此时的顾亮领着姜氏兄弟将自己家的所有弓箭都拿来了出来,开始一个一个的给族人试臂力。他们家的弓拉力不是特别大,稍微壮硕一点经常干活的汉子都能拉动。
所以试臂力环节,族内基本上有七成的男人都能拉动弓。但能拉动弓不代表会射箭,还得看视力与精准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