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思绪飘远之际,“咚咚”的敲门声如同晨钟暮鼓,将他的注意力拉回了现实。肯尼斯未待询问,便已知晓门外非敌,他的魔术工房,如同敏锐的哨兵,早已将一切潜在威胁拒之门外。这,不过是来自尘世的细微打扰,或许,是酒店的一次温情服务。
“肯尼斯·阿其波卢德先生,万分抱歉扰您清梦。”门外,身着凯悦酒店标志性制服的侍者,以一口标准而流利的英伦腔调,礼貌地致歉。他的笑容里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温暖而不刺眼。
“是我,有何贵干?”肯尼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威严,却又不失温和。
侍者轻轻递过一个精致的牛皮纸袋,眼神中闪烁着几分神秘,“先生,楼下前台收到了一份寄给您的特别礼物——一盘录像带,我特意为您送了上来。”
录像带?肯尼斯眉头微蹙,心中泛起层层涟漪。在这个国度,他并无熟识之人,何来录像带之说?疑惑之余,更多的是对寄件人的好奇。
“可曾核实过寄件人身份?”他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探究。
侍者低头查看纸袋标签,随即抬头,笑容中带着一丝恍然大悟,“是的,先生,寄物者是索拉·娜泽莱·索非亚莉。”
索拉?她竟然从远方寄来了影像?肯尼斯的心湖被猛然投掷了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他接过纸袋,向侍者轻轻摆手致谢,门扉轻合,隔绝了外界的纷扰。
回到房间,肯尼斯的目光如炬,紧紧锁定在那盘录像带上。他轻笑着摇了摇头,脑海中浮现出索拉那副信誓旦旦“永不触碰现代科技”的模样,如今却悄然改变。“这丫头,何时学会了这等把戏?在时钟塔的那些日子,她可是对机械与影像避之不及的。罢了,就让她的小小恶作剧,成为这异国他乡的一抹亮色吧。”
不同于那些对科学抱有偏见的魔术师,肯尼斯虽不狂热,却也抱持着一份开放与好奇。他小心翼翼地将录像带插入那台看似古朴实则融合了古老与现代技术的电视机中,随后,缓缓坐入柔软的沙发,等待着屏幕亮起的那一刻,就像是在等待一场穿越时空的对话。
随着画面的缓缓展开,肯尼斯知道,这将是一场来自远方的惊喜,一场由索拉亲手编织的梦幻之旅,正缓缓拉开序幕……肯尼斯轻轻拾起桌上那精致的茶杯,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笑意,心中满怀期待,准备一窥未婚妻的惊喜影像。然而,当他按下播放键的那一刻,笑容如同晨曦中的露珠,瞬间被蒸发得无影无踪。
“喂,那边的世界,能听见吗?”电视屏幕忽地亮起,传来的却不是心中那熟悉的甜蜜声线,而是一个黑发如墨的亚洲男子,他的笑容里藏着几分狡黠,仿佛正对着镜头玩味地眨着眼。“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你的名字,在暗夜里可是响当当的呢。”
肯尼斯的眉头紧锁,牙齿间挤出了低沉的自问:“……这究竟是谁?”他的记忆库快速翻寻,却找不到关于此人的丝毫线索。更令人不寒而栗的是,为何这陌生人会用未婚妻的名义寄来如此诡异的视频?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头蔓延。
“好了,咱们直奔主题吧。”屏幕中的男子,罗佩,轻描淡写地转换了话题,镜头随之缓缓移动,揭露了一个让肯尼斯血液凝固的画面——他的未婚妻索拉,那个本该在阳光下欢笑的女孩,此刻却如同凋零的玫瑰,红发覆尘,被冰冷的锁链紧紧缠绕于一张古朴的木椅上。她的面容虽因昏迷而显得平静,但那份痛苦却从紧锁的眉头和眼角未干的泪痕中悄然泄露。最令人心碎的是,那只本应与他十指相扣的手,如今却空荡荡的,断口处透露着残酷的痕迹,整个身体苍白如纸,昭示着生命的脆弱与无助。
“可……可恶!”肯尼斯的怒吼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他的魔力在体内沸腾,仿佛随时都会冲破桎梏,将一切不平化为灰烬。他瞪视着屏幕,那双眼中仿佛有烈焰在燃烧,如果目光能够杀人,罗佩恐怕早已被焚烧成虚无。
“索拉小姐真是个勇敢的人呢,即使面对如此剧痛,也未曾泄露你的丝毫信息……”罗佩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他轻抚过索拉胸前的衣襟,每一个动作都像是锋利的刀刃,切割着肯尼斯的心。“肯尼斯先生,抉择的时刻到了。圣遗物与我的索拉小姐,你只能选择一个。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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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罗佩的话语,他的手指似乎穿透了屏幕的限制,直接触碰到了肯尼斯的灵魂深处,激起一阵难以名状的战栗。“让这样美好的存在,继续在你的世界里绽放光彩,而不是成为某个阴暗角落里的秘密牺牲品……这不是你更希望看到的吗,肯尼斯?”
这番话,如同一道冰冷的电流,直击肯尼斯的心脏,让他在一瞬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与愤怒。但他知道,为了索拉,他必须保持冷静,找到破解这局面的关键……在那片被月光轻轻铺洒的废弃工厂内,恐惧与希望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紧紧束缚着每一个灵魂。肯尼斯的心,仿佛被撕裂成了两极,一极是烈焰般炽热的爱意,足以点燃整个冬夜,照亮他与索拉间不可磨灭的誓言;另一极,则是深渊般的恐惧,那是一种对失去至爱的绝望,冰冷刺骨,让他即便身处温暖的回忆中,也不由自主地颤抖。
“我不愿多言废话,只一句——带着那件象征你信念的圣遗物,孤身前往冬木大桥,作为交换你心上人的筹码。记得,别让你的魔术礼装成为你的累赘,我的眼睛,可是能穿透一切伪装的。”罗佩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内回响,带着几分戏谑,几分残忍。他的话语如同一把无形的匕首,精准地刺向肯尼斯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当然,我私下里还是期待你能知难而退,这样,我就能独享那份绝世的美丽,就像……猎人静候着落入陷阱的珍禽。”
话音刚落,空气仿佛凝固,随后是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只见水银如潮水般涌动,凝聚成锋利的刀刃,瞬间穿透了电视机,那炸裂的光芒甚至让四周的石壁都为之颤抖,裂痕如同蜘蛛网般蔓延开来,见证了肯尼斯内心狂怒的力量。
“杀……杀了你……”肯尼斯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低沉而又重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地清醒,没有一丝一毫的疯狂或错乱。那是一种超越了理智的冷静,让人不禁心生寒意,仿佛面对着一头凶猛而又冷酷的野兽。
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鲜红的血液缓缓地渗出,顺着手指流淌而下。然而,他却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疼痛,或者说,心中的恨意已经将一切感觉都淹没了。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仿佛要透过眼前的人看到那个令他恨之入骨的家伙。
“你这卑微的蝼蚁,不配触碰我心中的圣洁。索拉归来之日,便是你万劫不复之时。不,仅仅如此还不足以平息我的怒火,我要让你的灵魂在无尽的痛苦中挣扎,直到时间的尽头。”肯尼斯的牙缝间挤出这些话语,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复仇的火焰,他的愤怒,已超越了言语所能表达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