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魔终究是魔,真动起手来亦是杀人不眨眼,幸而昨夜有人替咱们先行试了一下他的态度,那小酒娘就是他身上逆鳞,轻易触碰不得,以前是爹爹考虑不周,还想着将你送到他身边去,险些害了我儿性命。”

暮霜从帕子里抬起头来,看向一脸懊悔的花城主,疑惑道:“爹爹的意思,难道是不打算送我去了?”

“这是自然。”花明呈抬手按在她的肩上,试图让她彻底安心,坚定道,“爹爹就算再无用,也不会拿你的命去做赌。”

暮霜有些不知所措,“昨夜之事发生在望夜城中,爹爹到底脱不开干系,若尊上怪罪下来,那爹爹的城主之位还保得住么?”

花明呈道:“不用担心,昨夜之事我虽有失职,但安排那些事的是他身边护法,护法越界,触了他的逆鳞,昨夜被他就地正法,今晨尊上离开前,倒没有额外责罚我。”

至于以后会不会被秋后算账,那就是以后的事了。

暮霜闻言,为他松了口气,但随即又睁大眼睛,惊讶道:“他走了?”

“走了,昨夜闹得那样不愉快,尊上也没有了再赏灯的兴致,今日一早便离开望夜城,去别的地方巡视了。”花明呈说完摸摸她发顶,“所以,你也无需再害怕了。”

暮霜现在哪里还顾得上害怕,她虽是有些怵他,可听见他离开,心中又如沸腾的泉水一样,咕噜噜涌出不舍,更何况她还是带着任务下界的,这个任务还十万火急。

都怪自己胆子太小,白白错过了这样好的机会,若是司命星君在天上看着,该要责怪她浪费他的一番布置了。

“他走多久了?去哪里巡视了?”暮霜着急地问道。

花明呈回头看一眼窗外的天色,“一早便走了,现下都到正午了,走了约摸有两个多时辰了吧,至于去了哪里?”

他顿了下,沉吟道,“如今魔尊当道,仙门退避,被揽入他麾下的地界越来越辽阔,大大小小少说也有三四十座城池,看他离去的方向,约摸是往照业城去了吧……”

花明呈说到此处才意识到什么,倏地停下话音,问道:“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暮霜欲哭无泪,她当然是想去追他啊!

但很显然,她不能对花城主如实相告,暮霜摇摇头,“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

花明呈只当她还余悸未消,非得确认重烛走远了才安心,又好生安抚了她一番。

父女俩一同去和花惜月的母亲一起用过午膳,花明呈去忙公务,便叫她回院子里好生休息。

暮霜去看过小荷,见她和自己一样,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无什么大碍,总算放下心来。

回到居住的院子里,暮霜借口休息,打发走伺候的所有丫鬟,开始收拾包裹,准备离家出走。

好在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表现得很听话,魔尊一走,花城主也放弃了原本的打算,便没有理由再继续严密拘束着她。

院子上方的结界早已撤走,府里的护卫对她的看管也松懈了很多,中午吃饭的时候,暮霜说想出去走走散心,花城主也颔首答应了,只嘱咐她出门多带上两个护卫。

看得出来,花城主对自己的女儿很是疼爱,送了她许多防身的法器,为确保自身安全,暮霜暂时借用了这些法器,将它们都收入储物袋中,装进荷包里带上。

最后,她郑重地留下一封信函压在梳妆台上,告知花城主她想出门历练,长长见识,罗列了自己带上的所有防身法器,好叫他不用担心,自己定然会安全归家。

暮霜背着荷包出门,阖上门扉时,并未看见一道黑影从被褥里窜出来,游上梳妆台,细长的信子扫了扫压在胭脂盒下的信函,随后顺着窗棂游出去,跟在了她身后。

有花明呈的交代,暮霜出门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为了甩掉跟在身边的护卫,她特意往热闹的地方挤。

现下正是中秋佳节,昨晚的一场变故,除了让城中等着看最后飞龙升天的民众们有些失望外,并没有影响他们的正常生活。

城中依然热闹无比,人山人海,暮霜借着人流掩护,又用上了一个隐匿的小法器,成功将护卫甩在身后,混出望夜城门。

她小跑着离开城门,进了城郊的树林,才从兜里掏出一个纸鸢,掐了好几次手诀,终于用灵力催动它飞起来,随后跳上纸鸢,跌跌撞撞地往照业城的方向飞去。

也不知是她的修为实在上不得台面,还是这纸鸢等级有限,总之,飞行的速度很一般,还没有她自己扇翅膀飞得快。

偏偏她受身份所限,也无法变回自己的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