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宫
近来,萧云对那香甜可口的栗子可谓是喜爱至极,而乾隆则展现出了极大的耐心,极为细致地一颗接着一颗为她剥着栗子。
就在这温馨的时刻,十二阿哥悄然走进来,他的眼前,呈现出的是一幅如诗如画的美好景象,琴瑟和鸣,和谐而又美好,那欢快的笑声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与坤宁宫那清冷孤寂的氛围形成了极为强烈且鲜明的对比,即便是在她的皇额娘尚未被废黜之时,在十二阿哥的记忆深处,也从未有过如此温暖人心的场景。
十二阿哥迈着沉稳的步伐来到乾隆面前,随即双膝跪地,恭敬而虔诚地说道:“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此时,乾隆正专注地为萧云剥着栗子,他的动作丝毫没有因十二阿哥的到来而有所停顿,他语气平淡地说道:“免礼,找朕有事?”
然而,十二阿哥依然跪地,并未起身。而聪慧敏锐的萧云,一眼便看到了十二阿哥勃颈上那极为显眼的指印,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了丝丝缕缕的感慨,于是,她轻声对身旁的小路子说道:“路公公,你赶紧去将伤药取来,给十二阿哥上些药吧。”
只见小路子得令后,即刻转身,迅速前往宫殿内寻找药瓶,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细节,却让十二阿哥的心中豁然明朗,他深知那路公公乃是御前之人,身份尊贵,可贤贵妃却能如此轻易地指使他,甚至比自己的宫人还要更为仗义,这般情形,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一些问题吗?
而那路公公也是行动迅速,他仿若对蒹葭宫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不费吹灰之力便在蒹葭宫中找到了药箱,这一情景,也让十二阿哥更加笃定,皇阿玛是真的将蒹葭宫视为了自己的家,在这里,一切都显得如此自然而又和谐。
乾隆仿佛完全忽视了仍跪在地上的十二阿哥,而是将刚剥好的栗子递到萧云嘴边,那声音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云儿,尝尝。”
萧云瞧见这情形,脸上不禁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带着些许难为情地说道:“十二阿哥还在呢。”
乾隆这时才仿佛像是刚从一场迷离的梦境中苏醒过来,他缓缓地转过头,将目光投向十二阿哥,“你为何还未起身?”
十二阿哥看着乾隆对自己的无视,心中满是悲凉与失落,他看着乾隆与萧云之间的亲昵举动,一股苦涩涌上心头,在他眼里,皇阿玛似乎完全沉浸在与萧云的温情中,而自己仿佛成了一个多余的存在。
他暗自思忖着,自己在皇阿玛心中的地位是否已经如此微不足道,不禁对自己的处境感到悲哀和无奈,同时,他也对乾隆的态度感到困惑和难过,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委屈。
十二阿哥的心中陡然涌起一股浓烈的悲凉之感,这股悲凉如潮水般在他心间翻涌,让他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深深的哀伤之中,他缓缓地站了起来,动作显得有些迟缓,仿佛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无尽的沉重。
就在这时,小路子已经迅速地将上药拿了回来,他急切地想要替十二阿哥上药,然而十二阿哥却轻轻地躲开了,然后将那膏药稳稳地拿在了自己手中。
十二阿哥转头看向萧云,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激,“多谢贤贵妃。”
说完,他又缓缓地转向乾隆,那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皇阿玛,儿臣有话想单独和皇阿玛说,不知皇阿玛是否有时间呢?”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期待,一丝紧张,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渴望。
乾隆却仿若浑然未觉一般,静静地坐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的目光游离在虚空之中,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他的嘴唇紧闭着,并未言语,对于十二阿哥的话,既没有明确表示有时间,也没有说没时间,就那样静静地沉默着,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就在这时,萧云缓缓地站起身来,她那绝美的脸庞上泛着一丝疲惫之色,就如天边那一抹淡淡的云霞,她的声音轻柔却又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弘历,我有些乏了,我回里面去躺会,你陪十二阿哥好好聊聊吧。”
乾隆听闻此言,眼中立刻充满了关切之情,他的眼神紧紧追随着萧云,急忙开口问道:“累了?那你就去好好休息,朕,一会就进去陪你。”
萧云微微颔首,轻轻拍了拍乾隆的手,那动作轻柔得仿佛是在抚摸一朵娇嫩的花朵,“不急,你好好安慰一下十二阿哥。”说罢,她便迈着轻盈的步伐,转身独自向内殿走去,她的裙摆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摆动,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在微风中摇曳。
在萧云转身的瞬间,乾隆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那扇门后,他才收回目光,心中满是对萧云的关切与疼爱。
而乾隆则依旧坐在那里,专注地剥着栗子,他的手指灵活地舞动着,那动作娴熟而又自然,仿佛沉浸其中,忘却了周遭的一切,他全神贯注地剥着栗子,仿佛此刻他的世界里就只有手中的这些栗子,每一个动作都饱含着他的用心与专注。
过了好一会儿,乾隆才缓缓抬起头来,将目光投向十二阿哥,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声音低沉而有力地说道:“说吧,找朕究竟所为何事?”那话语中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威严,让人不敢轻易忽视。
十二阿哥紧紧地握着那药瓶,手微微颤抖着,仿佛那药瓶有千斤之重,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微微起伏,然后缓缓说道:“皇阿玛,儿臣不想待在这皇宫中了,儿臣自请离宫,恳请皇阿玛成全。”
这话语一出口,乾隆剥栗子的动作猛地一顿,他的手停在了半空,那栗子也随之滚落一旁,他抬起头,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十二阿哥,眼神中满是疑惑与不解,“为何?”
蒹葭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