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高纬之死

终于,他们来到了煤山脚下。高纬抬头望着山顶,脚步愈发沉重。每一步都像是拖着千斤重担,仿佛那山顶不是解脱之地,而是审判之所。“陛下,您三思啊!” 王承恩再次哀求道。他的声音已经沙哑,喉咙里仿佛堵着一团火。

高纬没有理会,一步一步地向山顶走去。那陡峭的山路,在他脚下如同漫长的黄泉之路。当他们登上山顶,俯瞰着整个皇城,只见西项军的旗帜在风中飘扬,士兵们正在城中烧杀抢掠。火光冲天,黑烟滚滚,那曾经熟悉的街道如今充满了惨叫和哭嚎。高纬的心如刀绞,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这是朕的罪过,朕对不起百姓,对不起这大好河山。” 高纬仰天高呼,声音在天空中回荡。那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自责,仿佛要将他的灵魂撕裂。

此时,夕阳西下,余晖洒在高纬身上,映出他孤独而凄凉的身影。那昏黄的光线仿佛在为这末日的悲剧增添最后的一抹悲壮。他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如此渺小,如此无助。

高纬对着身旁的王承恩说道:“承恩,你逃命去吧,朕不怪你。” 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与释然,仿佛已经超脱了生死的恐惧。

王承恩泪流满面,哽咽着说道:“皇上,奴才陪伴皇上,生死相随。” 他的泪水肆意流淌,在满是尘土的脸上冲出一道道痕迹。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仿佛生死对他来说已经不再重要。

高纬仰天长笑,那笑声中充满了悲愤与无奈。他回头最后看了一眼满目疮痍的江山,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眷恋与不舍。曾经的锦绣河山,如今已沦为战火纷飞的焦土,这是他作为皇帝的失职,也是他无法逃避的罪责。

高纬缓缓地解下龙袍,那曾经象征着无上权威的衣物此刻却显得如此沉重。他轻轻地将龙袍摘下,整齐地放在地上,仿佛对待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那龙袍上的金线刺绣,曾经闪耀着光芒,如今却在夕阳下显得黯淡无光。接着,他又摘下了龙冠,那璀璨的宝石和精致的工艺此刻也失去了光芒。

然后,高纬将腰带绑在一棵矮树上,双手微微颤抖。他的眼神变得坚定,似乎在这最后的时刻找到了内心的平静。

王承恩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地大喊道:“恭送大夏皇帝上路!”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山间回荡,带着无尽的悲痛和忠诚。

高纬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决然地将头伸进了腰带结成的环中。随着他身体的下坠,一切都归于寂静。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世界仿佛停止了转动。

王承恩望着高纬的身影,心如刀绞。他知道,自己的命运也已经与这位皇帝紧紧相连。在主人离去后,他在旁边的一棵矮树上自缢,选择了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追随皇帝而去。

广德三年夏,大夏皇帝高纬自缢于洛邑皇宫后山,享年二十三岁。他的离去,标志着一个时代的终结,也为大夏一百多年的稳定发展画上了一个悲惨的句号。

高纬死后,谥号桓,史称夏桓帝。他的一生,曾经充满了希望和梦想,但最终却在权力的迷失和错误的决策中走向了毁灭。然而,在这最后的时刻,他以死承担了自己的责任,也为后世留下了深深的思索。

半个时辰后,西项军和雍州军一众将领带兵追到了后山。他们气喘吁吁,沉重的铠甲在奔跑中相互碰撞,发出杂乱而沉闷的声响。士兵们的脚步沉重而急促,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踏在山路上扬起阵阵尘土,仿佛一条蜿蜒的黄龙在他们身后追逐。

待他们登上山顶,看到的是高纬和王承恩已然自缢的身影。高纬的身体在风中轻轻摇晃,宛如一片凋零的落叶,失去了生命的依托,显得那样的孤独和凄凉。王承恩则在一旁,面容悲戚而决绝,仿佛他的灵魂也随着高纬的离去而破碎。

高纬的脚下,一件用龙袍写成的遗诏醒目而刺眼。将领们围拢过来,传阅着这份遗诏,每个人的脸上都神色复杂。那遗诏上的字迹,龙飞凤舞中透着深深的悲愤和无奈,仿佛带着高纬最后的咆哮和不甘,刺痛着众人的眼睛。

“朕自登基三载,自绝生路,致虏陷地致此,逆贼直逼京师,诸臣误朕也,朕已无颜见先皇于地下,将发覆面,任贼分裂朕尸,可将文官进行杀死,勿坏陵寝,勿伤我百姓一人。” 这字字句句,充满了悔恨与无奈。将领们默默读着,心中五味杂陈。有的将领露出了一丝悲悯,他们想起曾经那个怀揣着理想和抱负的年轻君主,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不禁心生同情;有的则暗自叹息,为这个王朝的衰落和命运的无常而感慨;还有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他们在这场权力的角逐中看到了自己的机会。

传令兵迅速将皇帝高纬的死讯传给了元昊和元敏。元昊在营帐中得知这一消息后,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他在营帐内来回踱步,脚下的地毯被他踩得微微变形。手中紧握着那封传来的急报,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营帐内的气氛凝重而压抑,烛光在微风中摇曳不定,映照着元昊阴晴不定的脸。

他深知,高纬的死意味着局势将发生重大变化。虽然他们成功攻入皇城,但如何稳定局势、安抚民心才是当务之急。元昊思考着高纬遗诏中的内容,心中权衡着利弊。高纬的悔恨之词在他心中回荡,让他明白民心的向背在此时至关重要。

经过认真思量,元昊决定仍以帝王之礼将高纬的尸身葬入大夏皇陵。他深知,此时的局势尚不稳定,若对高纬的身后事处理不当,恐会引起民愤,导致局势更加动荡。元昊明白,在这个关键时刻,需要展现出一定的宽容和大度,以安抚民心。他要让人们看到,他并非一个只知杀戮和掠夺的征服者,而是一个有胸怀、有谋略的统治者。

终于,他们来到了煤山脚下。高纬抬头望着山顶,脚步愈发沉重。每一步都像是拖着千斤重担,仿佛那山顶不是解脱之地,而是审判之所。“陛下,您三思啊!” 王承恩再次哀求道。他的声音已经沙哑,喉咙里仿佛堵着一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