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骑们的不懈努力下,百姓们终于逐渐意识到了形势的严峻,渡河的速度终于加快了一些。但时间紧迫,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能否在完颜军到来之前完成渡河,仍是一个未知数。
高羽心里很清楚,对于骑兵而言,百里的距离,在全速行进的情况下,一夜时间便能抵达。如此算来,真正作战的时间应该就在明天清晨。果然,次日拂晓,晨曦微露,王保保率领的完颜骑兵的先头部队就已经如同幽灵般出现在了白马渡口的四周。
李牧立刻神色严峻地下令全军戒备。此时,绝大部分的百姓已经顺利地渡过了黄河,但仍有一些一意孤行、不肯扔掉包袱的百姓,直到此刻才如梦初醒,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扔掉口中沉重的物品,拼命奔跑着向着渡口而来。
李牧骑在高大的战马上,在阵中来回穿梭,他的声音洪亮而坚定,仿佛能穿透战场上的硝烟:“全军戒备,保持阵型,务必坚守到天黑!” 那声音带着无尽的决心和勇气,让每一个士兵都为之一振。
此时的高羽率领剩下的三千多黑骑处于浮桥的两端,他们的目光如鹰隼般警惕地注视着四周,不敢有丝毫懈怠,时刻准备着防止小股的完颜骑兵突破步兵阵型后来破坏浮桥。
一切准备就绪,众军高度戒备,每一个人的神经都紧绷到了极点,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恶战。
此时,有一些百姓满脸泪痕地跑到高羽面前,声音颤抖着哭着请求道:“殿下,蛮族骑兵正在后面大肆屠杀百姓,求求您赶紧发兵去救救他们吧!”
高羽的心中一阵刺痛,仿佛被一把利刃狠狠地划过。看着这些惊慌失措、眼中充满恐惧和哀求的百姓,他又何尝不想立刻发兵救援。可是此时守住浮桥就已经异常吃力,如果再派兵前去,势必会引发全局的崩溃,后果不堪设想。
这能怪谁?如果他们能够按照规定的时间南下,听从指挥,那么此刻应该所有的百姓都已经轻轻松松、平平安安地渡过黄河了。
高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表情凝重地催促着他们赶紧渡河:“快过河,不要耽搁!”
渡口周围的完颜骑兵越聚越多,如同黑色的潮水一般,逐步集结成为紧密的攻击阵型。紧张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仿佛一点就着的火药桶,战斗一触即发。
一个时辰后,王保保的帅旗在飞扬的尘土中出现在了高羽的视野中。帅旗之下,王保保率领亲卫策马向前,英姿飒爽。高羽也毫不畏惧,带领黑骑迎了上去。
王保保面带微笑,眼中却透着一丝狡黠:“兄长,这么快咱们又见面了,小弟可是按照你的要求,进入幽州后对百姓秋毫无犯。不过可惜,狼牙山上的那一万多士兵,因为不肯投降,所以昨天已经全军覆没。小弟还是想劝你一句,你逃不掉了,不如赶紧投降,你也是我完颜部的驸马,如果你投降,我可以向大单于举荐,让他册封您继续统领幽州,你也可以继续当你的燕王,这样咱们兄弟就可以联手共图大业。”
所有将士们听到狼牙山的战况后,心中都涌起无尽的悲伤,高羽也不例外。但此时他非常清楚,这是王保保的攻心之计,试图扰乱他的心智。他必须保持冷静,绝不能被激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随即高羽不屑地笑了笑,那笑容中充满了坚定和嘲讽:“贤弟对百姓们秋毫无犯,这一点愚兄非常的欣慰,但是愚兄毕竟是大夏皇子,先帝亲封的燕王,就算你承诺我投降后当完颜大单于,我也不会答应。你们的目的是占领中原之地,现在我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你们不要为难后面还没有渡河的百姓,等他们渡过黄河后,我们自会撤走。”
王保保的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说道:“既然兄长执迷不悟,那就没有什么好谈的,小弟不自量力,只好向兄长讨教了。” 说完,王保保就打马后撤,身影消失在滚滚烟尘之中。
后续的完颜军开始如潮水般向前推进,准备发起凶猛的进攻。此时,还陆陆续续的有百姓沿着河岸向着浮桥跑来,所以高羽和虎师将士们还不能撤。
完颜骑兵已经开始奔跑起来,马蹄声响彻云霄,大地仿佛都在颤抖。他们如同一股狂暴的洪流,向着燕军的防线冲来。
李牧神情严肃,大声下令道:“弓弩手听令,敌军进入三百步开始发射!”
众军高呼:“是!” 他们的声音整齐而响亮,充满了决心和勇气。
一千步,八百步,五百步,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异常缓慢。眨眼之间,完颜骑兵已经冲进了三百步。
随着李牧的一声令下,车弩首先发射,只见箭矢密集如蝗,呼啸着射向冲锋而来的完颜骑兵。那一根根粗壮的箭矢带着巨大的力量,瞬间穿透了敌人的铠甲和身躯。紧接着,强弓手开始射击,箭雨纷飞,在空中交织成一片死亡的阴影。
等完颜骑兵进入一百步时,卧龙连弩开始发射,强大的火力交织成一道无法逾越的死亡之网。密集的弩箭如狂风暴雨般倾泻而出,让完颜骑兵的冲锋势头为之一滞。
尽管如此,仍有大批的完颜骑兵冲破箭雨,攻击到盾阵之前。可是等待他们的是钩镰枪无情的屠杀,一瞬间就大批完颜士兵人仰马翻。战马的嘶鸣声、士兵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血腥的画面。
骑兵对于步兵的优势在于其机动性,如果是面对已经列阵完毕的步兵,强行冲阵跟送死差不多。第一波进攻,就有数千完颜骑兵倒在了燕军的防线前,鲜血染红了大地。
“都什么时候了,命都快没了,还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黑骑们心急如焚地催促着。他们恨不得亲手帮百姓们扔掉那些沉重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