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亭将行李放好, 站起身来绕过了朱樉,对外头喊道:“伙计,打水来!”
伙计不敢有怠慢,小心地瞥了一眼朱樉,而后便打水去了。
朱樉便眼睁睁地看着陆长亭视他为无物。朱樉是什么身份?堂堂秦愍王,洪武帝极为宠爱的二子,在皇室子孙中,唯有太子朱标和皇太孙朱允炆踩在他的头上。朱樉当然没受过这样的气,但今日他就受了,朱樉除了觉得有些心焦外,别的情绪却是没了。
纵算陆长亭再如何冷漠待他,他也难以生起气来啊。
朱樉无奈呼出一口气,道:“明日,明日长亭便知晓了。”
陆长亭还是没有搭理他。
很快伙计送了水和食物来,陆长亭用些饭食,再洗漱一番,便早早上床歇息了。
朱樉这会儿倒也不好意思和陆长亭凑到一处去了,便只得先行离开。
陆长亭缓缓松了一口气,拉了拉身上的被子,闭眼睡觉,这倒是可以将朱樉阻在外了。
陆长亭极为厌恶欺骗自己之人,但因着对象是朱樉,他才只是当时气极,事后却早已得到了情绪上的缓解。他对朱樉欺骗他固然生气,但眼下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他来都来了,发作脾气,要死要活,甚至闹得更为夸张,吵着回北平,都有用吗?都没用!
那都不如直面眼前。
朱樉用尽法子,将他带到这里来,定然只可能是为了风水上的事,既是风水,那么他也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陆长亭也不再多想,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另一厢,反倒是朱樉有些难以安眠,辗转反侧直到了第二日。
待到陆长亭睡得神清气爽地起床,一打开屋门,便见朱樉跟个桩子似的站在了外头。
“长亭?”朱樉怔了怔,结结巴巴半晌才道:“你……昨日睡得可好?”
“嗯。”陆长亭淡淡应了一声,虽然实质上他并没有回答朱樉的话,可对于朱樉来说,能应他一声,便已经是个好的兆头了,自然心下已觉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