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朗低“嗯”一声推开院门,禾谷和早苗不在家,家里静悄悄的只有院里两只老母鸡“咯咯咯”闲散走动。
宴文姝好奇探头探脑,“这儿真好,以前姥爷家就没这样,那儿哪有这么多的树啊竹子的?”
“那边是军区大院,平时要操练,树早都清理干净了。”霍朗推开堂屋大门,放下东西给宴文姝倒水,“往外走走,附近村庄还是能看见的。”
东北和其他北方平原可不一样,那边背靠大山脉,山多又大,多少人进去都出不来。
“这边入冬下雪吗?有那边大吗?”宴文姝点点头,目光打量屋里,嘴上跟霍朗随意唠着。
“也下雪,但下得不多。”
“哦!你忙什么呢?”
霍朗将竹床上堆积的衣服揣起,打算拿到后院井边去洗,“几天没回来,家里堆了些衣服,我洗出来给你收拾床铺。这边地儿不大,你将就着住吧。”
宴文姝听见这话,连忙麻利接衣服,瞪着霍朗道:“你平时怎么样我管不了,现在我来了,这衣服还要你洗?拿来吧你!”
较比同年代其他人,宴文姝属于接受过开化思想的教育的人,并且还拥有着别人羡慕的能力和工作,但男主外女主内的观念仿佛根深蒂固。
如宴文姝所说,她没来这边霍朗怎么过日子她管不着,可她现在既然来了,家里做饭洗衣这些杂物活儿就轮不到霍朗来干。
霍朗能理解宴文姝的做法,但不能苟同。
别的不说,单就一条,宴文姝上门是客,就凭这一条这些事也不能让宴文姝干。
“不用,天热衣服换得勤,揉吧揉吧的事,我自己来就行。”
“哎呀你给我吧,我来洗!哪有男人做这些的?”
“真不用……”
“给我!”
两人各自攥着衣服一截袖子拉扯来拉车去,正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怒喝,“干什么你呢!不许欺负我大哥!”
霍朗和宴文姝倏忽一愣,齐齐回头,便见禾谷和早苗跑进院里。
“不许你欺负我大哥!”禾谷炮弹似的窜进堂屋,攥住宴文姝拉扯衣服的手往外拉扯。
禾谷如临大敌,生怕宴文姝是奔着他大哥来的,他大哥跟司宁宁的感情还不稳固,要是这时候出点什么乱子,司宁宁指定得生气。
把人往外拉开几步,禾谷转回身双手摊开护在霍朗跟前,抱有敌意地瞪着宴文姝,“你这个女同志怎么回事?怎么能跑到我家里来找我大哥!我要举报你行为不检点!”
说着话,又转身抱住霍朗腰身,“大哥,你赶紧跟她说清楚,让她快点走!”
早苗不敢说话,不同于禾谷的“蛮横”,她进屋后直奔霍朗身后,期间只敢小心翼翼探出半个脑袋,偷偷打量着陌生的宴文姝。
霍朗把衣服丢回竹床上,躬身一手抱起一个,“不许瞎闹,这是大哥京市来的朋友,在家里暂住几天就走。”
禾谷有点不高兴,鼓鼓嘴想耍脾气,可想起之前司宁宁说的要讲道理、要礼貌,禾谷憋了憋,最终将不满压制下去,小眉头皱起严肃的讲起了道理:
“大哥,我认为这样不合适,哪有女同志住男同志家里的?只有结了婚才能在一起,要不然别人会说闲话。”
禾谷说着眼珠子一转,眨巴眨巴眼睛忽然懵懂无辜起来,软糯糯道:“大哥,你是在跟她处对象吗?”
禾谷心里清楚得很,他大哥就是中意司宁宁的,才不可能跟别人处对象。
他说这话就是在提醒他大哥,要是司宁宁知道他跟别的姑娘住在一块,指定要不高兴,说不定以后都不愿意跟他在一起了。
不得不说,禾谷这一席话成功提醒到了霍朗和宴文姝两人。
他们自己知道彼此的关系是表兄妹有什么用?
别人又不知道。
宴文姝要是真住进陈家,都不需要等到以后,明天就会传出闲言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