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什么大事。”司宁宁笑容颇有些无奈,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随后问道:“淑华,要不咱俩换个位置吧,我挪到里面去,你上我这儿来睡?”
“害,不用。”徐淑华摆摆手,“蚊帐架起来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咱就不费那功夫倒腾了。”
语毕,徐淑华看向司宁宁,又道:“不过宁宁,你现在蚊帐,那原来钉墙上的凉席是不是就用不着了?要不你把那凉席借给我使吧,回头你要用,我洗干净了再还给你。”
司宁宁一听愣了愣,随即右拳砸在左手手心,“我去拆。”
其实刚才司宁宁也想过这方面,但是总感觉这话由她提出来的话,有点强人所难,现在徐淑华主动提出来,就说明徐淑华有这个意向。
事主之一都表示愿意了,司宁宁当然不会迟疑。
蚊帐拆装麻烦,之后没什么事儿,司宁宁基本不会再去倒腾它,凉席等同于半推半就的送给徐淑华了。
把贴墙的凉席拆卸下,见凉席贴墙的那面积了不少灰,司宁宁把凉席交给徐淑华时,忍不住叮嘱了一句:“这个得洗一下,上面灰很重。”
司宁宁很爱干净,凉席正面朝着她,她每天睡觉前都会顺带擦一擦,所以是干净的,徐淑华睡上去不会弄脏衣服,但是近距离贴着凉席,还是能闻到背面厚重的灰尘味道。
“没事儿,我去打盆水回来,用力擦几遍就行。”徐淑华乐呵呵摆手,说着话已经从床底抽出脸盆往外走。
她不嫌弃,司宁宁便也不好多说。
蒋月刚才在铺床,一直没说话,徐淑华走后,她回头看司宁宁,“那凉席要是买也得好几毛……你就舍得?”
“你情我愿,住在一个屋檐下,大家就相互帮衬行方便呗!有什么舍不得的。”
司宁宁检查了一下,见蚊帐里面没有蚊子,她将蚊帐拢在一起,边缘压在凉席底下,这样一来等晚上睡觉,就再也不用担心被蚊子吵了。
至于蒋月说的舍不舍得,亏不亏的话题,司宁宁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或者换个方式说,一张凉席能成就两个人的意愿,她觉得挺值的。
“你家里条件好,但是也得防着点人……”蒋月鼓鼓嘴,她家里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所以在司宁宁‘财大气粗’的行事风格下,总觉得有些不安,“要是真有人嫉妒或者怎么样,到时候把你举报了怎么办?”
听到一半,司宁宁唇角勾了勾,还想打趣蒋月:如果处处讲究谨慎敏感,她就不应该把家里的遭遇告诉她,应该死死藏起来才对。
可又听蒋月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司宁宁手上动作慢下半拍,回头就看见蒋月坐在床边,垂着脑袋彷徨不安的模样,一如之前被回忆缠身的她。
司宁宁心领神会,知道她的举动让蒋月回忆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她坐到蒋月身边,言语保守的轻声安抚:“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被举报了又怎么样?让他们查,总有查清楚的一天,那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我是清白的,我是被冤枉的。”
司宁宁手在蒋月手背上拍了拍,“所以,你明白了吗?蒋月。”
“真的吗?”蒋月抬头看司宁宁,眼睛隐约浮现一丝红晕。
司宁宁坚定点头,“当然。”
司宁宁言语中字字以“我”自称,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在变相引导、鼓励蒋月,让她保持对生活的热爱,坚持下去。
坚持到沉冤得雪,摆脱帽子的那一天。
“我能遇见你,真是太好了。”蒋月忽然拥住司宁宁,下巴抵在司宁宁肩头,她口吻失意中带着浓重的惆怅,“你知道吗司宁宁?对也好,错也好,一旦沾上了这些东西,我们就像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没有容身之地。”
“没有人会像你一样,知道了我的身份也不介意,还会鼓励我,安慰我。”
“我真是太蠢了,你那么好,我一开始还那样针对你……”
回忆起的东西越多,蒋月就越感性,说到后面,眼泪控制不住地就掉了下来。
蒋月觉得很抱歉,因为司宁宁真的很好。
蒋月甚至都不敢想象,如果她一直坚持己见针对司宁宁,错过了司宁宁这个朋友,那她现在的处境又会是什么样的?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是你的错。”司宁宁垂下眼睑,纤长睫毛向下耷着,浓密的像是小扇子一般,她口吻轻缓,轻拍蒋月后背。
安抚的同时,并没有给蒋月胡思乱想的时间,“事情已经发生,我们只能期望朝好的方向发展,最后的结果不论怎么样,我们都要爱自己,爱生活,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