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宁宁手里的钢笔笔尖轻轻在纸上点了点。
入赘么?
应该不是。
不过这种事只是她推断的,真真假假,只有当事人说得才算。
一会儿去的时候问一问就知道了!
打定主意,司宁宁挺直脊背,继续思考措词写信,低头一看,却发现信纸早已被她用钢笔点成了蜂窝煤。
“……”
司宁宁一阵无言,歪头穿过房门口往堂屋看,“蒋月,我把信纸写坏了,再拿一张你的,回头还你!”
“你自己拿吧,我们钉桌子呢!”
“好。”司宁宁应了一声,从蒋月床单
这个年代的信应该怎么写呢?
嗯……
鼻尖纠结皱了皱,司宁宁弯月眉舒展,埋首写下第一行字:
尊敬的梁院士,您好……
司宁宁写好信就提着背筐朝陈家去,路上经过草木横生的旧屋角,顺势进空间切了小半拉西瓜装进筐里。
原是想切半拉,但空间里的西瓜都长得太大了,半拉西瓜分量不少,拿到陈家,霍朗指定又要墨迹。
司宁宁干脆就在半拉的基础上,又来了一刀。
禾谷他们回家后,顺带把司宁宁要过来的消息告诉自家大哥。
霍朗原是打算抽空把自留地收拾一下,听着消息就打消了出门的念头,坐在院里把之前编了一半的小筐继续编完。
司宁宁到时,他正手指灵活的忙碌着呢。
“去,拿刀去,切西瓜吃了!”
轻车熟路推开远门,司宁宁冲早苗和禾谷招手。
司宁宁的步伐声很好认,霍朗早就察觉到她来了,面上却是不显,一听司宁宁说切西瓜,他绷不住抬起头,“你买的,自己吃,又拿来给他们做什么。”
三队没有种西瓜的,联想到今天知青们休息,早上又去过县里,不用猜都知道西瓜是哪来的。
“我还当你看不见我呢。”司宁宁翻了一记白眼,故意阴阳怪气酸霍朗,“西瓜拿来当然是吃的,你不吃还不许他们吃了?”
司宁宁偏头冲着两小只笑,“你们大哥不吃,走着,咱们三个吃。”
霍朗盯着一大两小三人进屋,快速将手里的活儿进行收尾,也跟着进了屋。
屋里司宁宁已经将西瓜切开,早苗和禾谷正一人捧着一块吃着,霍朗走过去在两人头上拍了拍,“出去吃。”
“哦!”早苗乖巧点头,冲禾谷道:“二哥,我们去门口吃,一会儿吃完了瓜瓤,把瓜皮丢给母鸡吃!”
两小只前后走出门,司宁宁挤挤眉毛,自己拿了一小块西瓜吃着,最大的那块递到霍朗跟前,“喏。”
霍朗接过西瓜,却是没有吃。
他将西瓜重新放回桌上,一双深邃的桃花眸直直望着司宁宁,“哭过?”
眼睛红红的,总归不是乐出来的就是。
低沉嘶哑的声音让司宁宁为之一振,本来已经褪去的脆弱,好像短暂之间再度被提起。
司宁宁忽然就觉得嘴里西瓜不如刚才甜了,垂下眼眸将西瓜咽下,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嘴里没了西瓜,又泛起了酸水,连带鼻腔和眼睛都开始变得酸酸的。
就好像一直坚强的人受了委屈,又一直被忽视,忽然有一天有一个人出现,将这个受委屈的人揽进怀里,对她驱寒温暖,问她痛不痛,在意她难不难受一般……
原也不觉得有什么,可人就是很奇怪,所有的坚强也好,伪装也好,在这瞬间莫名其妙的全部化成委屈,争先抢后的要蹦跶出来。
司宁宁这会儿真有种,委屈他妈给委屈开门,委屈到家了的感觉。
就挺奇怪的。
她在别人面前会下意识想要遮掩的东西,在霍朗面前竟然会觉得委屈。
“我没哭!”司宁宁矢口否认,余光瞥见霍朗一直盯着她看,好似担心什么,她微微踮起脚尖,一手撑桌,另一只手手掌横向挡在霍朗眼前,“你别看我。”
她这气恼中带着颤音的语调,霍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