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宁宁草草洗漱,夜里等几个姑娘都陷入深眠时,她钻进空间洗了个澡,又按照霍朗和禾谷的身量,事先把背心布料裁剪出来,等着之后鸭毛收集过来,处理好了直接就能组装。
临了从空间悄咪咪摸出来,她爬上床将蚊帐掖好,躺在床上隔着蚊帐望着蒙蒙光亮的窗口。
司宁宁微微侧身,将手掌垫在脸侧,心里不自觉想起下午那会儿,禾谷他们跑过来跟她说霍朗找她的事儿。
司宁宁心里很不安,其实也挺不得劲儿的。
她不想猜忌,也不想多想,可是有时候思绪是无法控制得住的。
那会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霍朗去了哪里?
是出了什么事吗?
严重吗?
霍朗回来了没有?
“唔……”
烦死了!
司宁宁鼓着脸,扯过薄毯将脸蒙了起来。
明天周末,到时候过去问问好了。
沉沉呼出一口气,司宁宁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心里有事,睡觉都成了煎熬。
好不容易熬到后半夜,司宁宁恍惚间沉沉睡去,感觉没睡多久,就被身旁“窸窸窣窣”的动静惊醒,彼时再睁眼一看,却又发现窗外已经明显的光亮。
听着司宁宁睡眼惺忪嘤咛出声,蒋月利落叠好被子转过身来,歉意道:“宁宁,吵到你了吗?外面下雨了,天也还早,你再睡会儿吧!”
“没事……我昨晚睡得早,已经睡够了。”
司宁宁随意扯谎,在床铺里换好了衣服,这才揭开蚊帐下床。
蒋月对她的话深信不疑,一起出去洗漱时,蒋月还问她今天有什么安排,提起下周一模拟考试的事,又问她今天是否要在知青点抄写试卷。
司宁宁斟酌了一会儿,摇摇头道:“试题我已经在本子上罗列好了,我今天有点事,要先去处理一下,试卷的事,明天再弄吧。”
蒋月点点头,又道:“那你把本子拿给我吧,我抄完数学的,就帮你抄点语文的,免得明天出点什么岔子,再给赶不及了。”
“行。”
司宁宁洗漱完找到本子交给蒋月,自己稍微收拾了一下,连早饭都没顾上吃,拿过背包高高举过头顶,闯入雨幕中挡住淅淅沥沥的小雨朝陈家跑去。
她想找霍朗,昨夜翻来覆去睡不着,那些问题问不问霍朗根本不重要,她只想让自己一颗心安定下来。
算盘打得很好,可真正到陈家时才发现霍朗根本不在家。
司宁宁站在院里淋雨,早苗站在屋檐下冲她喊话:
“大哥不在家,一早去了山那边。”
山那边,就是七队。
有前阵子的嘱咐在,这件事明明没什么可疑之处,可不知道为什么,司宁宁却忽然有些慌张。
她魂不守舍地站在院子中央,既没有进屋的打算,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最后还是禾谷在屋里问是谁来了,得知是他,禾谷忙跳脚出来,拉着她进屋。
“外面在下雨!你怎么不进屋?”
禾谷小大人似的跺脚,拉着司宁宁在堂屋坐下,他翻出干毛巾一板一眼帮司宁宁擦拭着发间晶莹的水珠,嘴里还在止不住地念叨:
“天都冷了,你是不是傻?病了怎么办?”
司宁宁从愣神中收回思绪,不在意地笑了笑后,问禾谷:“你大哥昨天回来说什么了没有?”
禾谷噘着嘴皱着脸,不高兴道:“他昨天很晚才回来,回来也什么都没说……哎呀司宁宁,你别管他了,我们不理他!”
说着话,禾谷很是认真道:“你等我吧,等我以后长大了,我挣钱养你,你就别管他了。”
司宁宁“噗嗤”笑出声,无可奈何揉了揉禾谷的脑袋,又问:“你跟早苗吃早饭没?我给你们做点。”
“好!我想吃葱油饼,行吗?”
“行呀,早苗呢?”
“宁姐姐,我都可以,我给你烧火!”
“好~”
司宁宁宠溺一笑,牵着两小只去了厨房,系上围裙开始轻车熟路地忙活。
她在陈家一起解决了早饭,吃完把厨房收拾出来,也没急着走。
慢吞吞地把中午的饭菜前置准备出来,霍朗还没回来,司宁宁不肯放弃,搬着小马扎在门口台阶上抱膝坐着,禾谷和早苗一左一右守在她身侧。
禾谷百无聊赖地翻出一个小竹筒,蹲在台阶上接屋檐上滴下来的水滴玩,早苗则是蹲在司宁宁身边。
漫无目的的不知顿了多久,早苗忽然想起昨晚的事,就跟司宁宁提了一嘴,“宁姐姐,大哥昨天突然问我想不想去京市。”
“嗯?”
早苗偏过脑袋,其实也没太搞明白这件事的重点,只按照昨晚的经过说道:
“我说想去,但是如果大哥和宁姐姐不去的话,那我也不去了,我喜欢和你们在一起。一直留在这里也挺好的。”
司宁宁拖长音“嗯”了一声,就着这件事思索片刻,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后,便将它归纳于闲谈事件。
她摸摸早苗的小脑袋道:
“出生在这种小地方,能出去看看的机会并不多,所以一旦有机会了就一定要抓住。”
“但是也不可以忘本,这里是你的家乡,永远都是。假使将来走入了大城市,等待有机会的时候,也要抽空回来看看。”
“嗯!”
早苗认真点头,把司宁宁的话记在心里。
而后的一段时间,三人在屋檐下排排坐定,眼神或茫然,或无聊地盯着雾气荡漾的雨幕出神。
漫无目的的等待,总会让人陷入焦灼之中,司宁宁一直等到了中午,见霍朗还没回来,她在陈家给两小只做了饭。
等两小只吃完后,她把该收拾的收拾了,又把剩饭和单独留下来的菜在锅里架好,确保霍朗回来能吃上一口热乎的以后,即使内心迷茫不安,她还是选择回知青点去了。
只是在走之前,司宁宁跟早苗、禾谷二人特别嘱咐,等他们大哥回来以后,务必让他们大哥过去找她。
禾谷噘着嘴不回话,早苗倒是答应得迅速,“你放心吧宁姐姐,我一定告诉大哥。”
司宁宁面前笑着“嗯”了一声,婉拒禾谷递过来的斗笠,她将背包举起,又冒着雨闯入雨幕之中。
而在她离开陈家不足两分钟的时间,霍朗浑身湿淋淋的,拎着一大包东西走进了院子里。
禾谷站在屋檐下,小脸皱起,神色冷淡地质问他:
“你是不是早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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