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朗向后旋身,轻轻推开司宁宁,又在司宁宁头上摸了摸,语调诱哄道:
“我知道,但是这是我想给你的。”
“听话。”
“唔……”
两个人的终身大事是水到渠成,司宁宁并不觉得是自己是女孩子,主动提起这事儿就会被轻视什么的,不过迟疑思索了一点,她就点了头。
再等等就等等吧!
等等也好。
眼下队里的事情都提上了日程,他们也不太能抽出时间妥善料理自己的事情。
“刚睡醒,饿了没,渴不渴?”
司宁宁摇头,“才吃午饭多久?怎么可能饿得那么快!”
霍朗含笑下巴朝上抬了抬,示意司宁宁看天色,“你这一觉睡得可不短。”
司宁宁狡辩,“睡觉就躺着,啥也不干,肚子里的东西都还没消化呢。”
不过她确实有些渴了。
司宁宁下意识舔了舔嘴唇,霍朗看穿她小动作,掰着她肩膀将她调了个方向,往堂屋那边推了推,“桌上壶里有泡好的花茶,应该已经放凉了,这会儿喝正好。”
“你自己去倒,我再拉两块木板下来,咱们就去炮制皮子。”
“嗯!”
霍朗的安排甚得司宁宁心意,她想也没想地就点了头,小跑着去了堂屋。
院里霍朗瞅着她撒欢的背影失笑摇头,躬身继续忙活起来。
莫约下午四点半的时候,霍朗终于忙完,放下线锯锤子等一系列工具,他在井边冲洗了一下胳膊和面部的灰尘,稍稍凉快了一下才招手把司宁宁叫到跟前。
随便扒拉了一截竹筒,霍朗用柴刀起开,选其中三分之一宽幅的竹片留下,其他的挥去一旁。
他用柴刀在竹片一侧削了削,大致削出一点薄刃,捏着试了试,觉得差不多了就从盆里捞起兔皮,把带着血肉油脂的那一面翻出来在平时洗涮的大石头上铺开:
“我这是早几年还没转业的时候跟战友学的,没那么多讲究,第一步就是泡,泡完了趁皮子软和一些的时候,就用这样的竹刀或者差不多的石头片把上面残留的油啊碎肉什么的都清理干净。”
“这是个细致活,整个过程就属这一步麻烦点。如果这一步没处理好,后面再做其他工作也都是白搭。”
司宁宁点点头,表示又认真听。
霍朗低笑颔额,手里动作不慢,一边忙活一边跟司宁宁科普一下小知识,比如:
为什么选择用竹片刀和石块清洗残余碎肉,而不用更锋利、更好把控的铁器刀?
答案是铁器刀即使磨损得很厉害,但它硬度达到一定程度,因而或许看着不快,可实际要比竹片和石块要锋利很多。
过于锋利就少了容错性,操作时容易误伤皮子。
司宁宁点点霍朗手里的竹片刀:“国人多数都是聪明的,就说这个吧,试验了多少次才能得出这个小技巧和结论?”
霍朗晃晃脑袋低笑:
“人是聪明,不过试验却是说不上,像我们之前在野外赶上运气好打到了什么,炮制皮子都是手头有什么就用什么,没那么就讲究。”
“不管借用什么工具,清理的时候都得小心就是了,要是三心二意,你哪怕是用手扣这上面的碎肉,该伤到皮子的还是会伤到。”
司宁宁乖巧点点头,把霍朗的话都记在了心里。
小小一张兔皮,放以往泡好之后,不消半个钟头的工夫霍朗就能料理干净,今天是为了给司宁宁看看炮制的过程,霍朗收拾得就要仔细一些,边收拾边讲,等进行到下一环节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
把清理好的皮子在石板上面反复揉搓的几遍,霍朗又进厨房铲了两铁锹的草木灰出来。
兔皮绽开,两大把草木灰撒上去,卷起来继续反复揉搓,“草木灰可以去油,也能起到一定的清洁作用,用来处理皮子上的浮油最适合不过。”
司宁宁颔首,小脑袋瓜飞速运转,不多会儿询问道:“草木灰含碱,所以能去污去油,如果只看含碱性,那么石灰粉是不是也可以?”
生石灰是碱性氧化物,主要成分是氧化钙,但在和水中和发生反应后,就会变成熟石灰,也从而产生“碱”。
不管是鸭绒,还是兔皮,炮制之间总有一些一脉相承的东西。
司宁宁问霍朗:“搓完草木灰一会儿是不是还得浸泡?”
“是。”
司宁宁又问:“那你以前是怎么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