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次返城探亲了三个,莫北和司宁宁已经回来了,就差宋书瀚了。”
“是啊,不过今天都初六的尾巴了,我估摸明天吧,他应该就能回来。”
“上回他走得急,他们那儿的方言我使劲儿挖都没挖出来,这回等他回来,我非要让他说两句不可!”
“哈哈哈,你可别为难他了,再说,就算宋书瀚说了,你能听懂吗?上回宁宁唱的那歌儿,我只听着觉得好听,可具体唱的什么,我是一句也没听懂呢!”
知青点闹哄哄的,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唠着嗑,氛围简直热闹非凡。
而与此同时,竹林环绕,夜幕渐深,陈家小院亮起煤油灯,氛围却是冷冷清清。
把两个小的驱回房间,霍朗收拾厨房,把清洗干净的碗碟放回碗柜,侧头看向后门门口不禁轻呼出一口气。
整个厨房里空荡荡的,偶尔能听见灶膛里的余火发出“噼啪”的炸响,他忽然有些不习惯。
太安静,也太冷清了。
如果放在前两天,这会儿后门里侧还摆着小桌,司宁宁正趴在桌边,一边瞎忙活,一边喊着他的名字,扯着他唠嗑呢。
那姑娘说正经也正经,说不正经也不正经,闲聊的时候嘴里有一个正经话题,可一张小嘴叭叭叭的,总有说不完的话。
有她在身边,也总是热闹的。
即使不想承认,这个时候也不得不承认,这几天的相处,霍朗已经习惯司宁宁在跟前晃悠,如果司宁宁回了知青点,人不在跟前,他瞬间就觉得时间变得难熬起来。
挪着灶膛口的木墩子板凳到门口,霍朗两手搭在膝前,在司宁宁平时坐的地方静静坐了一会儿。
仰头看向灰暗的天空,月亮难得从云层中探出头,漫天闪烁的星星更昭示着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越是想念司宁宁,就觉得时间越是难熬。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天上的星星安抚也在嘲笑他,唯二两颗最为明亮的星星都在一闪一烁相互映衬着,仿佛在嘲笑此时孤家寡人的他。
霍朗仰头看了一会儿,忽然烦躁的收回目光,起身一脚把木墩子踢回灶膛里侧,他打了盆水,回房间抽下毛巾准备洗洗睡觉,可等人躺进被窝里,闭眼还不出三息时间,他倏忽又睁开了那双深邃的眼。
司宁宁在陈家住的这几天,一直睡的霍朗的床铺,霍朗的被褥上,早就染上了她身上特有的味道。
霍朗大掌拉过被子搂进怀里,缓缓闭目设想司宁宁还在身边,可淡淡的香味既让他觉得安宁,又让他觉得莫名躁动。
终于在几次翻来覆去之后,霍朗利落掀开被子套上鞋,提起衣服利落甩上后肩拉开房门,他人还没来得及将房门拉上,隔壁房间倏忽支开一条缝。
“大哥,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两个脑袋叠罗汉似的,上下摞在一起忽然探了出来。
霍朗一顿,道:“有点事要去队长家一趟。”
说罢又低声呵斥:“赶紧上床睡觉,回头要是冻病了,看不把你们两个屁股打肿!”
早苗禾谷齐齐吐舌,笑嘻嘻也不知道在乐什么,“嘭”的一下将房门关上了。
霍朗又在门口叮嘱了几句要盖好被子云云,这才带上大门,趁着夜色去了赵宏兵家。
时间点已经不早,赵宏兵夫妻两口子脱衣服准备睡觉,听着敲门声,赵宏兵赶忙又套上稀得破烂发白的旧中山装,匆匆套上鞋去开门:
“来了来了!谁啊?这大晚上的,别敲了!”
院里没有灯,赵宏兵拉开大门隐约瞅见一个大高个站在外面还吓了一大跳,后面听霍朗喊了一声“叔”,他才将乱跳的小心脏抚平,缓和语气侧过身,让霍朗先进屋,有话进屋再说。
“阿朗,这么晚了,到底是什么事儿啊?”赵宏兵关上院门,院里小风吹,冻得他直跳脚:“走,先进屋里去,你坐会儿的,我去加件衣裳。”
“行的叔。”霍朗刚应一声,赵宏兵转身,他又喊住赵宏兵道:“等一下,叔,我这次过来不是找你,是有事找婶子。”
“啥?”赵宏兵跺脚的速度慢下来,旋身诧异看霍朗,“找你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