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的时间有太久,姜浅觉得自己刚喝了两口茶，就又到了下一场开拍的时间。

她和程雨凝一同出了房车，也顾不上撑伞,小跑着就到了刚的茅草屋里。

现在要进行的是第一场戏的近景的补拍，摄影机被重新调整了位置,化妆师们在总造型师的指挥下提着箱子上替两位主演补了妆，又将戏服理了理衣服，接着很快退到了镜头两侧。

虽然胡导给演员们压力,也一直说让大家放轻松着来,但事实上,尽管《未戎》在投资上给的宽松，但拍摄时间却远有想象当中久。

七月刚了个头，行业普遍变短的拍摄周期，加上仙侠剧后期的要求颇高、耗时也较长,为了能在寒假期间开播，前期的实拍必须要在保质保量的情况下压缩到极致。

总之就是一个字,肝。

两个字,硬肝。

姜浅突然觉得池薇晚些来也,不然就这一天‘八场戏’的进度，方估计呆几天就能无聊的着天空吐泡泡。

她提一口气再缓缓呼出，鼓着脸酝酿了一阵情绪。

等到重新找回了点容音的感觉,准备给导演打个手势的时候，姜浅突然发现身旁的程雨凝表情有些不。

原本因为爱情而洋溢着幸福感的女人不知为何完全变了个模样。

低着脑袋，双唇紧紧抿着，将肩膀往自己这边侧了一些...

怎么像猫见了老鼠似的？

姜浅不明所以，带着奇的视线在周围转了一圈，然后冷不丁望见了宁晟言的那张脸。

方正站在胡导那把不知从哪儿搞来的印着冰红茶广告的大伞下,目光平静地望着这边。

他确实很适合古装，也很适合黑色。

星眸剑眉，宽肩窄腰，挺拔的身姿配上一袭黑衣，仿佛深夜里浓浓化不开的云雾，和剧中那个神秘而又强大的男人身姿相重叠，终合为一影子。

——上面这句话是原着的描述，姜浅自己想不出这么拗口的句子。

她的视线转完剩下半圈，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程雨凝却始终挂着一副担忧的神色。

难...

是因为宁晟言？

姜浅的眼神闪了闪，回忆了前些天聚会上的事，她总觉得和自己喝了假酒的那天脱不了干系。

程雨凝既然拦住了想去偷听的赵小婉，又到了时奕州，那多半也见到了自己和宁晟言呆在一的场景。

她也许不知两人那天说了什么，但有些时候单用眼睛都能出题，宁晟言扯着自己不让离开，后又跟疯了似的瞪着眼睛...

简直和魔鬼什么区别。

程雨凝多半是被吓到了吧。

也是，虽然是女主角，但她毕竟也大学刚毕业，远有未来那样老练；而且刚进圈就碰到这种事，无意间到了影帝的‘真面孔’...

怜的崽啊。

姜浅悄咪咪叹了口气，声音不大，程雨凝听了，也跟着叹了一口，不，是几口。

——她确实是被宁晟言吓到了。

但惊吓的原因却不是姜浅所猜测的那些。

女人正疯狂地询着系统于重启的细节，脑子的转动速度比高考时写后一数学大题时要快。

‘统子，你确定你事？’

‘你一直有告诉我重启的原因是什么，和宁老师有吗？’

‘我总感觉他在我，你快帮我瞅一眼他在干嘛，他是不是知你在我身边...不行，我太慌了，现在隔着十米我都头皮发麻，会不会他一到我跟前，你又会重启？’

‘那这个戏该怎么拍？ai换脸？找个替身？不行，统...他是不是反派人物，你快帮我他的感度，我不敢。’

程雨凝的题像倒豆子一样抖了出来，说出来的话前言不搭后语。

这是自从系统进厂修复以后，她第一次和宁晟言出现在同一个场景。

虽然白嫖厂长赠送的积分真的很爽，但是统子三次启动时那诡异的提示音，以及自己身上被强行剥下来的效....

‘二货，你在吗？不会又重启了吧！’程雨凝已开始有哭腔了。

【宿主你别怕！我在呢！】

‘我以为你又了...’她实在是办法再历一个有系统的一天。

曾有历随时随地陪，现在既然已拥有了这么一个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会悉心倾听的象，程雨凝觉得自己已彻底回不去了。

女人的情绪源源不断传递到系统的主机里，002号系统第一次升了一种陌生的情绪。

在了上次的维修，它知自己不是第一次被投入使用。

在程雨凝前，它曾有两任宿主。

它和他们一完成任务，获取大量积分，直到宿主成为想要他们成为的样子，站在各自所期盼的巅峰。

是在读取硬盘时002号发现，尽管自己在完成任务后赚得盆满钵满，也在回了厂子后从厂长那里拿到了宿主们给自己的小红包，但那两个人自己的态度从来不像程雨凝这般。

怎么说呢...就算有实体，但自己像真的活来了一样。

系统的风扇转得有点快。

要不拿从姜浅那里获取的积分去更新一个新的水冷设备吧....

它这样想着，声音比平时正紧了一些。

【不会的，我会一直在的！】

‘真的吗？’

【真的。】002号重复了几遍，【等雨凝你站在娱乐圈顶峰的时候我就完成任务啦，虽然那个时候的我以离开，但我们的绑定是双向的！光我一个人想也不行得你同意放行我以离开...所以你放心吧，就算你不说，我也陪着你到七老八十的！】

到时候和厂长申请一下，等到雨凝去世后它再离开吧。

气运系统说完这段话后也有些感动，它了一眼程雨凝积分栏的32769点，以及自己数据蓝里偷偷从姜浅那边拿到的10000点。

要她在自己三十米的范围内，它就以源源不断的汲取姜浅身上的气运值，当然，方身上的气运也会逐渐变低。

...要不要把自己从姜浅身上赚了积分的事告诉雨凝呢。

系统开始犹豫了。

它在培训的时候少听前辈们说它们的亲身验。

毕竟不是每一个宿主都是能狠下心干大事的人，也有不少系统因为绑定了个‘圣母’，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辛辛苦苦三十年，后赚到的积分牙缝都不够塞。

因为害怕也遇到这样的倒霉事，于是002在绑定宿主时，故意将以吸取气运值的门槛提高了20点，算是给自己留了个后路。

结果这个后路真让它给用上了。

程雨凝不让它吸姜浅的气运值，但是作为目前见到的气运第二高，且感度已达标，以被吸取的情况下，放弃白给的积分未免太奢侈。

根据硬盘记录，它跟在上一个宿主身上十年，后也是拿到了三十五万的提成，而姜浅这里，它吸收了0.01%就一下子拿了两万，如果给自己一些时间，它准真的以攒够积分，当上副厂长，干掉现厂长，统治流水线，上统生巅峰！

但在不告知宿主的前提下，偷偷拿了这么多积分真的吗...

出厂手册上像也说这样是不被允许的啊。

所以根据写就是零卡的公式守则，说...也就是以咯？系统又开始犹豫了，风扇转得连残影都不见，主板也烧了来。

它决定放弃水冷，先拿从姜浅那里获取的积分先去换个新的处理器...

要不是说了吧，【宿...】

‘统子，你回答我刚的题呢，快帮我宁晟言是不是在我。’

【啊。】它的自白突然被打断了。

【不要着急呀！让统统我来！】

002号原本的纠结突然淡了下来。

雨凝是说了不让它吸姜浅的气运值，自己这么傻乎乎交代了，不就真成了二货系统了吗！

它瞬间冷静，运行也变得更加有条理。

现在是因为和这个宁晟言在一，有了前车之鉴，所以程雨凝积分的需求度会相低一些。

等《未戎》拍完离开剧组，程雨凝从观众那里获得的喜爱值积分多半也能凑够十万，然后用它们的积分开启商城的新功能！

商城里有多东西解锁，甚至有一些连它了都想要的具...

所以是不说了吧！

系统立刻敲定下来。

要雨凝尝到甜头，就不会再去在意一些无痛痒的细节了。

而且她不是也说嘛:

大不了就是变成普通人，世界上的普通人这么多，多姜浅一个又怎么样？

等雨凝成为有感情的事业美女后，它再把姜浅身上的积分分给她啦！

系统嘿嘿一笑，觉得自己又贴心又爱，高兴地重新投入到和程雨凝的聊天里去，它按照方的要求了一眼宁晟言的面板，结果这么一，喜滋滋的笑容蹭地消失，整个统瞬间垮了下来。

【消息是他有在你，但是呜呜呜，但是他的感度！】

【变成负数了啊啊啊啊！】

系统快要炸裂了，程雨凝却一下子来了精神。

‘真的吗？’她有点不以置信。

【呜呜呜是真的。】二货的电子音带着哭腔，【原本他的感度就很低，但现在居然跌到-3了，雨凝，你记得我告诉你的吗，如果气运值高的人你高感度降低，你在获取积分时就会受到影响，应该是每负一点，获取量都会减少百分之一。】

【你你的消费记录。】

程雨凝一，莫名其妙出现了一个5000点的消费，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突然雪上加霜。

‘...这是罚款？’

【，在-5以前是5000，等到-10就是10000，等到-15就是20000...】系统觉得自己通电都不太顺畅了，万一真到了-50、60的情况，赚一万，少五千行？

【怎么办...要不我们现在去刷刷他的感度？】

结果这个提议刚一出，立马被程雨凝驳回了。

‘不不不不不。’她一连说了几遍，‘我们不管他了，不去刻意接近应该就不会被扣分，我、我实在不想和他搞系，至于丢了的积分....’

‘不是有孟思巧吗，我从她身上获取一小部分，刚补回来就行。’

【是五千，那是五千啊...】

程雨凝原本也低落得不行，一到系统比她难受，心情不自觉稍微回升了一丁点。

她在心底叹口气，‘等拍完这部戏，我再也不要和他出现在同一个镜头下了。’

【我也不想再见他了。】虽然自己不会再在见到宁晟言的时候疯狂启动，但厂长那边也给它的具体原因，二货系统耷拉着摄像头，但它突然间想了什么，又哼哼唧唧了半天。

‘怎么了？’程雨凝不懂它在扭捏些什么，催促了两声。

【唔，就是那个，雨凝你说吸取孟思巧气运值的事情是真的吗？】

听到这话的女人茫然了两秒，‘这个能作假？’

【不是不是，因为宿主你不愿意吸...嗯，但是孟思巧不是你新晋男友的妹妹嘛，换个说法，她和你的系应该比那个谁比你近吧。】

【要不咱们是...】系统有提姜浅的名字，但明里暗里都是这个意思。

‘算了吧。’程雨凝的声音淡淡的，也许是历了扣分事件，她的反应不再像之前那么强烈，说了无数次的理由又心平气和地讲了一次。

包括她是如何下了决心、以及姜浅是自己第一个介绍给奶奶的朋友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