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小心腿麻。”
他推了下眼镜,发现姜浅的坐姿就像个仓鼠,不光手抱着胳膊,肩膀还死死缩着,怪不这么小点地方能挤下他们个。
“谢谢。”
姜浅不自然地抿了下嘴,缓缓朝奕州伸出了手。
她原本想的是借个力站起来,却没想到低估了腿麻的威力,起身的一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对。
女人双腿一软就要往前跌,浅笑着的奕州眼皮一跳,手上使足了劲儿将人拽了回来;惯『性』让人直接撞在了一起,还都向后小退了步。
“啊!”
“嘶——”
第一声是姜浅的,第二声是奕州。
男人瘆人的一口吸气吓了姜浅一跳,她也顾不上惊呼了,赶紧稳住自身,紧张地将对方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
“怎么了?我是不是踩到你了?”
奕州衣衫不整,扶着衣柜的脸『色』不太好,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姜浅他不说话,神『色』更加慌张。
“是不是上次胳膊的伤还没好。”她急切道。
奕州摇摇头,手上的青筋暴『露』。
男人的脸上鲜有太多表情,可今天却看上去格外咬牙切齿。
姜浅慌了,“那是怎么了?你要是不舒服就说,我们现在直接去医院。”
“还有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120?还是要喝水!”她碎碎念了好几遍都不奕州吭声,焦急当中不禁带了一丝急躁。
奕州她担心的模样,紧咬着后槽牙,『逼』着自己说出了完整的一句话。
“让我静静站一会儿就好。”
姜浅愣了一下,声音小了下来,“是不是低血糖了?”
奕州:“不是”
他每说一句话都像是在折磨自己,男人的手死死撑着柜,让自己勉强站笔直。
——他腿麻了。
像是有蚂蚁在腿上爬,又像是踩在电线上,更抽象一些地说,仿佛像是小候电视频道的雪花屏幕,让人脑袋嗡嗡地。
起来的候就经费劲了,结果刚才又受了姜浅的力现在能站着经是二十六年来的高傲在尽力支撑着他了。
奕州觉腿麻比穿女装还要丢人,站不稳倒在了地上,让他男人的尊严何在!
姜浅看着他颤抖的小腿,突然反应过来了。
“你不会是腿麻了吧。”
奕州抬头:“……”这么明显吗。
姜浅对上他的眼睛:“……”
不是吧,她其实也是瞎猜的,没想到这么准就中了。
姜浅一间哭笑不,轻拍了下他的后背,准备安慰地说休息一会儿走,却冷不丁瞥了男人发红的耳根。
“……”
不是吧。
奕州啊奕州,刚才不还一副霸气十足的样吗,告白的候不是也表现英勇比吗,怎么拍你下就害羞成这样?
这是什么小媳『妇』表情?
姜浅的坏心又起来了:不行,不能只有我一个人被调侃。
她眸光一闪,瞬间想出了个好主意。
“要不你撑在我肩膀上吧。”她打了个直球,用体贴的目光盯着对方,“一会儿我们一起去开间新的客房,我陪你等衣服送到怎么样?刚好可以散散火锅味。”
姜浅话音一落,还浅笑了一下,始终观察着奕州的脸『色』。
毕竟这是个给他系个安全带都能脸红的二十六岁纯情霸总,光猜都能知道他接下来会是个什么反应。
奕州这么善解人意,多半是耳根红到脖上,然后嘴硬地拒绝呗。
想想就可爱啊。
然而姜浅的嘴角才稍稍扬起了一个细微的弧度,下一刻就倏地僵在了脸上。
前,奕州不急不慢地从西装外套里掏出了一张米白『色』的卡片,举在了人中间。
“我来的候开了房间,就在隔壁,我们现在走吗?”
一个皮球被完美地踢了回来。
我们、现在、走吗。
还是个反问句。
姜浅就像是被飞起一球砸中了脑袋,丧失了语言功能。
她抬起右手,微微颤抖道,“不是没有房间了吗?”
“运气好,来的候还有空房,我们现在走吗?早去早散火锅味。”奕州说着,将房卡贴在了姜浅的食指上。
“……”
姜浅低下脑袋:他居然又问了一遍。
仔细想想没有房卡的话是没办法上顶层的,奕州都提着外卖送上了,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失误,大失误啊啊啊啊。
姜浅直接恍惚,一边觉这个房间解了燃眉之急,但一想到刚才自己说的话,又觉蠢到想要钻进地缝里。
她没反应,腿上稍微缓过来些的奕州沉默了一下。
“我们现在走吗?”然后问了第三遍。
急急急你急什么!
“我身上都是火锅味,就不弄你那边都是了,我送你到口就行,你直接把浴袍扔卫生间,换了新衣服清清爽爽的。”
“没系。”
姜浅眼皮一跳。
“我自己都能闻到,味道真的重,你晚上没有别的应酬吗?”她急了,也不管逻辑,瞎说了一通。
奕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