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战士还挺不好意思:
“同志,你看我这车是要开到后厨的,你要不在这儿下车?”
“没事没事。”
楚河已经打听过了,时岁丰这会儿还在带人训练呢,轻易不能脱岗。
眼瞅着人家一路上受的心理煎熬也不少,她也客气道:“我跟你一块搬东西去。”
“你既然知道时队,那应该也听说过,他家有个力气超大的妹子吧。”
白净的小脸上笑的一片腼腆:“就是我。”
小战士:……
其实……
其实他跟时队不熟,他就是个搞后勤的,他没听说过呀!
但车子已然下意识地开到了后厨。
后车厢里满满当当的胡萝卜,圆葱,白菜,萝卜,土豆,红薯……
楚河二话不说便翻身上去,伸手一把将那土豆筐子提了起来,动作别提有多轻松了。
“你们在下边接着啊!”
她站的高,底下接应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框子里装的是什么菜,沉甸甸的一筐土豆便已经落入怀中,好悬将他整个人带了个踉跄。
对方:……
年轻的大小伙子红了脸,最终只敢闷头干活了。
……
后勤难得来这样青春又有活力的小姑娘,且之前进门时已经打电话给时队核实过,这会儿胖墩墩的大厨走过来,热情的搓了搓手:
“小楚同志啊,今天晚上想吃什么呀?我给你单独开个小灶!”
身后跟着的同事不乐意了。
“哎,班长你怎么回事?怎么见人家就跟人家单独开小灶呢?”
“对啊,要吃大家一起吃!”
大家伙嘻嘻哈哈,纯粹是开玩笑,而班长也假意斥责。
“怎么就不行了?知不知道多少人嫌弃咱们食堂手艺不行,非说时队家属做的咸菜豆瓣酱都比咱的香!”
“这都是小楚同志在家亲手做的。”
“我这是在想办法学习,提升自己!”
楚河:……
失策。
这回应该让大蛋来的。
她赶紧摆手解释:“误会了,误会了,其实我不会……”
“别谦虚,别谦虚,千万别谦虚!”
还没等她拒绝,同样一个面容憨厚的男人已经迅速抬着一缸子半成品的酱走进来:
“小楚同志,我尝过你的黄豆酱,味道绝了!一勺我能干一碗饭!”
“早就想跟你请教了,来来来,你来尝尝我这个酱,这口味应该怎么调整?”
说着就是热情的一大铁勺。
真·大铁勺。
一勺半盆汤的那种,满满一勺子杵过来。
楚河:……
盛情难却,她在众人期盼的注视下,艰难的伸手捏了一颗豆瓣儿尝了尝,顺带还要解释:
“我真不……”
“尝尝,尝尝!”对方的铁勺子杵的更近了。
楚河:……
那一颗豆瓣在众人的注视下被她放进嘴里。
但其实——她啥也没尝出来。
豆瓣味倒是挺浓的。
楚河看着对方期盼的眼神,只能硬着头皮道:“是不是味道有些淡了?”
对方已经迅速将一旁灶台上的盐罐子捞在手里,迅速剜出一大勺:“加多少?!”
楚河:……真不至于啊。
这回骑虎难下,她哪儿晓得加多少呀?难不成还得看心情?
只能再一次实话实说:
“我不会做饭,之前这东西也不是我做的。是我大侄子做的。”
“不可能!”
班长信誓旦旦:“你大侄子几岁?”
“16。”
“那6年前人家也才十岁,怎么可能有这手艺?小楚同志,是不是牵扯到你祖传的手艺不方便讲啊?”
抱着盐罐子的男人急了:“我不要这手艺,我就想知道我这酱……”
然而楚河只能微笑。
下一刻——
“小河!”
时岁丰站在门口喊。
随即大步走进来。
他作训服上还带着层层汗水,在这普遍已经穿夹袄的天气,硬生生满头大汗。
再一看厨房捧着盐罐子面面相觑的厨房众人。
时岁丰不用问也大约猜出来了,只能勉强忍笑:
“抱歉,小河她的厨艺一窍不通,你们不要听她的。”
心想——还好请假赶上了。
不然结合刚听到的话,后厨下半年估计都只能给大家吃这齁咸的豆瓣酱了。
随后揪着楚河的后衣领,就把她往外拖:
“这可是管我们饭的大厨,你千万不要瞎说。”
他平时可不这样,这不是怕小河霍霍了大家伙的饭菜吗?
楚河赶紧拽住他的手:
“谁瞎说了,我可没瞎说!我就尝着那豆瓣不太咸,打算让他放点盐……”
时岁丰不由头痛——
“这豆瓣酱都快晒成了,你再让人家加盐,哪有这样做酱的?!”
声音渐行渐远。
而厨房里一群大老爷们儿盯着那个手捧盐罐子的男人,目露谴责。
是啊,豆瓣酱马上就成了,现在再放盐是几个意思?
对方手一抖,几粒雪白的盐花从大勺上纷纷扬扬洒落。
他仿佛被烫着似的,赶紧将盐罐子放回灶台上,努力给自己洗刷清白:
“我这不是……我这不是做的酱老被人家说不好吃,一时着急嘛!”
他是真的会做酱的。
只不过,做的也是真不好吃。
而胖墩墩的班长站在那里,目露沉思。
“你们说,这时队的大侄子,10岁就能有那手艺,现如今是不是更强了?”
唉!怎么过来的不是他呢?
而角落里刚搬东西进来的司机却道:“那个啥,小楚同志的包裹,老大一个,装了特别多吃的!”
估计也全是她大侄子的手艺。
数道目光唰唰唰看过去。
司机:……
他赶紧爬上驾驶座,将那一堆零食捧了下来:
“班长,我看了,除了牛肉干,剩下的材料都不贵——都是一样的东西,为啥咱们食堂做的就这么难吃呢?”
班长老脸一红。
啥叫难吃,这不是前几年饥荒的时候,省油省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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