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
他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这家人——
男的女的都在干活,才十几岁的小姑娘上上下下腿都跑圆了,还没抽条的男娃也在哼哼哧哧搬东西。
怎么这家大姑娘,还坐在走廊上翘着二郎腿吃瓜子呢?
这也太享福了吧!
再仔细瞅了瞅对方在夜色中仍然看得出雪白的皮肤,他在心中啧啧摇头——
这姑娘不行,不贤惠,也不持家。
虽然看着挺清秀的,但一看就不会过日子。
但他到底也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这话也只在心里头想想。
正在心中琢磨着这家人对大姑娘的优待,却见大蛋已经端着一大盆菜出来了:
“来来,都歇一歇,饭好了。”
陈司机:……
这怎么连下厨房都是爷们儿?!
再看楚河理所当然拍着身上瓜子壳的样子,他眼神中就带了些许的震撼与莫名的敬佩——
不愧是大户人家!
这姑娘甭看不显山不露水的,有一把的大力气不说,还能把家里男人调教成这个样子!
了不得,了不得啊!
心里存了这份心思,饭桌上他劝酒没人应的时候,司机竟然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只在心里头叹气——
听说老帝都的姑奶奶都厉害,如今看来,怪不得这家要搬到帝都来了,说不定老家根上就是这儿的。
瞧这姑娘,话不多,饭量还大,偏偏在家里跟大爷一样。
这家里的人还一点怨言都没有,一个比一个听话——
时间倒退50年,倘若是没建国那会儿,这妥妥就是地主和他的佃农们啊!
再一尝这菜——
陈司机心头都有些发酸了——这得多厉害,才能把爷们的厨艺都调教的这么好啊!不比国营饭店的差呀!
这肉菜还这么扎实……
陈司机满肚子心思,说起话来越发谨慎了,酒也没敢多喝。
倒是陈长海心知这年头长途车司机出车就爱带一瓶酒,壮胆提神还活血,碰上事儿了还能消个毒……
因此早早便准备好拿给司机看,谁知楚河突然来了句——
“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
大家的眼神瞅了过来。
陈司机手一哆嗦,这会儿硬是没敢接。
……
新家新屋子,虽然一切都还没置办齐全,但并不影响大家一夜好梦。
待得第二天一大早,时岁丰便整理好东西,带上介绍信和各种证明材料打算出门。
他今天的任务还挺重的。
首先,得去拜访一下本地的村支书,该转的关系得转过来。
虽然家里人也不怕事,但是能有个本地人照应着,总是比什么都不干要强一些。
另外,如今都七六年了,如果文娟的记忆不出错,明年高考就该恢复。
这么些年来,他一个劲儿的催着孩子们学习跳级,十几岁的孩子硬生生拔高几岁,为的就是明年。
毕竟,按照文娟所说的话,未来大学生必定越来越普通。
也因此,越早读大学,未来便越有优势。
他养着几个孩子,着实没尽到什么责任,能做的无非就是替大家把握这样的机会。
如果一年不行,趁着年纪还小,还有更多的机会,怎么着都能有大学上吧?
还有小河。
不管怎么样,得托关系把她的学籍落在高三。
上不上无所谓,高考得有个光明正大参加的机会——毕竟文娟说的有用的实在太少了,他也不知道到时候有没有高中毕业才能报考的要求。
只能说,尽可能条件都满足吧。
原本这些事时岁丰得费一番功夫和人情的,但自从昨天看到了楚河的存款,他这会儿格外有信心。
就连要钱的架势也理直气壮——
“小河,家里现钱有多少?给我拿1000吧。”
昨天看几个孩子们拿钱,应该是够的。
6个孩子再加小河,这个钱数差不多了。
楚河伸懒腰从屋里出来,还没说话呢,大蛋先捧着本子从房间里钻出来:
“叔,你要1000块钱干啥呀?我记个账。”
唉,他叔挣钱这方面着实没本事,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好花钱,他可得把账做好。
时岁丰:……
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为什么会想着找楚河拿钱?
从大蛋手里拿了1000块钱和各色烟酒奶粉罐头等,时岁丰出门时,胸膛都没敢挺那么高了。
……
时岁丰的事情办得相当顺利。
且不说提前打好的关系,哪怕不图别的,就看他开了辆吉普过来,家属院的门卫都没拦。
不过办完事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去,反而又拐去了另一个家属院——
“老祝!”
拎着两瓶水果罐头敲开了战友的大门:“你今天回去是不是?把车开回去。”
这是他正经打报告申请来的,刚好赶上立功的时候,领导也好说话。但如今没别的事了,也得趁早还回去。
刚好一起休假的还有老祝,这家伙没少吃他之前的东西,也顺路。
老祝今年38,年纪轻轻也算是有本事,如今拿到车钥匙,第一反应是——
“你把咱妹子接过来了?”
“哎呀!”
他激动的直搓手——
“老时,咱们什么关系?是不是过命的交情?妹子来了,我得送个见面礼呀——今晚上有空吧?你不得请我吃顿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