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两头,一头让她从头到尾给处理好了,香肠,腊肉,腊排,肉干,炼油,猪油渣,闷罐肉……怎么处理都行,一要好吃,二要能保存。”
“她要是应下来能做的好,还有一头小的就给她。”
大侄子倒抽一口冷气,眼睛都瞪圆了。
他姑简直就是个大英雄,一晚上,三头野猪!
天啦!
“姑!”大侄子好纠结呀:“我听说去年咱们公社有个同志打死一头野猪,被县里头奖励了。”
“你要是让人知道你有这本事,是不是还要当三八红旗手啊?”
楚河:……
……
整那虚头巴脑的干啥?
弄肉是为了自己吃的,只有自己吃饱了才能考虑这种家国大义上的事情,可不能饿着肚子为国牺牲。
她,虽然叫楚爱国,但实际上爱国的觉悟并不太深——反正还不到上报纸那地步。
于是她反问:“吃肉还是领奖?”
大侄子擦擦嘴角:“吃肉!”
随即便反应过来:“姑,还没上工,我这就去!”
“等会儿。”楚河把他揪回来:“先想想办法,看村里谁会,把我那堆兔子收拾了。”
大侄子:……那堆?
…
这年头,大公无私的大队长出了门,队长媳妇儿盯着大蛋,呼吸都粗重了。
——没有人能抵挡一头野猪的诱惑。
没有人!
甚至没有人会嫌弃肉多。
那对兔子也被她接手,有猪在那里摆着,兔子拿一只当报酬,剩下的从毛到肉都给处理的好好的。
楚河从头到尾没露面,只给大侄子沟通好,三头野猪便悄无声息地进了大队长家的后院。
这回大队长媳妇再也不敢小看大蛋了,她原先还觉得是小孩子投机倒把,又是弄鱼,又是折腾的。
可看这三头野猪,没点儿本事,谁有这能耐?
背后还不知道扯了多少人呢。
不能想,不能想。
大队长家可是前几年才盖的青砖大瓦房,院墙盖的又高又厚,压根儿没人敢去偷看。
如今,刚好适合他们一家男男女女拼了命干活。
至于说今天集体不上工……
哎哟,都有肉了,啥借口找不出来呀。
“老三!出去碰到大伙儿就说你们昨天吃坏肚子,集中请个假。”
倒是文娟嘟嘟囔囔说些什么“不吃野物,保护动物,寄生虫”之类之类的话,被亲妈一句怼了回去。
“那行,你别吃了。”
文娟迅速沉默了。
70年代缺衣少食,没有得到过尚且还能忍耐,但她上辈子,那可是什么好吃的都尝过了呀。
如今……
吸溜!
……
一整头猪,从褪毛开始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好在这年头大家家里人都多,大队长家一天没人出门儿,炼油的炼油,洗肠衣的洗肠衣,剁馅儿炸丸子的炸丸子……
要不是这单门别院离得又远,恐怕早就被人察觉了。
就这,厨房门窗还关着,就怕味儿多了跑出去。
至于门窗关死会不会窒息这回事儿——那年头的青砖大瓦房也得上房梁架瓦片啊,漏气的地方多的是,关门关窗只是让味道不要在低处被人闻到罢了。
至于家里两个儿子,则早早把肉处理好,直接带去了市区。
看大队长家能过得风风火火,就知道这年头,大伙儿都还有点儿自己的小渠道。
猪肉整头带走一方面是容易被人看到,另一方面也是这样会被压价。
他们要是卖供销社,那自然整头去要个收购价更划算,可供销社的价钱给的低呀。
只能在各个厂的家属院门口等,一块儿一块儿的肉分割起来,既方便隐蔽又好买卖。
人家可是说了,只要300块,多的全是他们的,那兄弟俩还不得绞尽脑汁把价提上来呀!
而楚河则细数着自己的收获——
一头猪。
10只胖兔子。
大鱼小鱼若干。
泥鳅若干。
黄鳝若干。
虾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