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威尔斯曾经写过一部名为《时间机器》的小说，里面讲述了主人公通过时间机器穿梭到未来的故事，人类社会结构已经彻底被摧毁，形成了地表人和地底人两种截然不同的生物。这本小说的剧情有些阴森和恐怖在里面，但和真实存在的咒灵相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因此他看得格外通畅毫无阻碍，只当成是一本异世界风物志。

大概是为了防止产生时间驳论，文学作品当中很少出现穿越时空并改变过去的桥段。如今仔细回忆就会发现很多细节早有征兆，夏油杰忍不住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所发生的事：前辈从地铁出站口走向他的朋友们，而当时他们所谈论的话题里似乎就有时间机器这个关键词。

他们这个小团体的名字叫做未来道具研究所。

更多的情报逐渐涌进脑海里——面前的这姑娘和coser阿万由季确实长得很像；而以前一些让他隐约觉得疑惑却并未深究的东西，比如天内理子事件当中前辈超乎常理的预卜先知，灰原雄任务里突然带着硝子前往任务地点的操作，如今也都已经隐隐约约能够猜到理由。

夏油杰吞咽了一口口水，喉结上下窜动了一下：“……所以其实前辈们现在就拥有可以干涉时间的手段对吗？”

两个人一起看着他。

两双非术师的眼睛。

咒术师和非术师，东电大和咒术高专，这些跨度在时间的面前显得如此微弱无力。

他以为自己才是那个保护者，他以为咒术师和咒灵就已经是世上最大的秘密。

有那么一瞬间，夏油杰觉得坐在沙发另一端的他们才是同在一个世界里的人，而他自己不过是短暂闯入其中的过客，大家的人生轨迹短短产生了一小段交集，而在这个时间节点之后就会大踏步各奔东西。这种感觉比“自己未来会成为大魔王诅咒师”更加令人窒息，仿佛一条鱼被扔进了缺氧的水中，明明行动自如却无法呼吸。

“时间跨度大约是二十四小时，只能传递三十六个字节的信息量，我们拥有能够向过去发送消息的手段。”

远山湊直接点头承认，在阿万音铃羽挤眉弄眼反复暗示的表情当中痛快地向对方交了底：“小理子和灰原他们都是因为这种原因而改变了原本的轨迹。”

“……因为一些原因，这些情报的泄露会造成比咒灵公开还要可怕的结果，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远山湊说：“咒灵的研究和时间机器之间并没有关联，而且两边其实都才刚刚开始。”

夏油杰瞪着对方，久久没有出声，好像远山湊说出来的内容不是日语。突然被指责将要毁灭世界，他绞尽脑汁的思考了一下，总算翻出了一点点关键的纰漏：“那悟呢？未来世界的悟怎么样了？姑且不说我做不做得出来那种事，悟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五条悟在2018年被封印。”

阿万音铃羽说：“他是高专的教师，有很多学生，不过在那次事件之后也死伤惨重。我们接触过其中的几位，未来世界的人类战线蒙受了不少他们的帮助。”

“……”

这已经是恐怖故事了。

是所有人筹备好的恶作剧吗？

下一秒就会有人举着礼花跳出来吗？

可窗外月明星稀，十分安静。

就在这时，远山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夏油杰和阿万音铃羽都很默契地保持了沉默，于是他接起了电话，将一只耳朵贴向手机：“岩田监督？怎么这么晚打电话过来……听说我这附近发生了爆炸声？啊，是因为今晚请了不少咒术师朋友来吃饭，有人多喝了点酒……”

“我知道了，下次一定会放帐，真是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下次一定。”

夏油杰：“……”

紧张的气氛似乎一下子消失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