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离开了,离开西京踏上返家的归程。
正如骆永胜说的那句话。
西京不是家。
“毅儿,这皇宫,真的是越发的冷清了。”
骆汝毅赶忙说道:“爷爷,孙儿去多招些人手入宫,这样就会热闹些。”
“是吗。”骆永胜叹了口气:“去把你爹找来吧。”
有锦衣卫去文渊阁寻,很快骆玉晟便步履匆匆的赶了过来。
如今的这位大楚太子,也已经年近四十了。
中元十九年生,时今中元五十七年,三十八岁的盛年了。
骆永胜三十八岁的时候,已经做了快十年的皇帝。
“父皇。”
“来,汝毅给你爹搬把椅子。”
一把椅子被骆汝毅搬到了骆永胜的近前,骆玉晟作揖行礼,而后小心翼翼的落下半个屁股,浑身上下依旧保持着一丝不苟的谨慎。
“别坐的那么累,放自然点。”
骆永胜轻轻拍了拍骆玉晟的小臂,后者也只是小心应话,坐姿依旧如此。
在自家老爹面前,骆玉晟永远都是这样。
“你好像很怕朕。”
骆永胜笑了笑,转头看向骆汝毅:“你知道你爹为什么怕我吗。”
后者圆了一句:“爷爷,您功盖千古,是了不起的帝王,父亲这是尊敬。”
“呵呵。”
骆永胜摇了摇头,如此道:“你爹这可不是尊敬,而是怕,为什么怕,因为他心中有求于我故而怕我。”
“他是太子,他求什么呢,求的无非就是你爷爷我屁股下的皇帝宝座,所以你爹怕,怕我老了之后会不会老糊涂,再将他的太子之位收走。
所以自从你爹做了太子之后,反而越加的小心谨慎,生怕哪里做的不和朕的心意,有求则怕,无欲则刚。”
骆汝毅似懂非懂的点头。
“你也搬一把椅子来坐吧。”
祖孙三人坐成了一圈,中心的骆永胜念叨着。
“有求是好事,怕也是好事,人只有知道怕才会规范自己的行为,约束自己的放纵,而无欲则刚的人是不适合做官从政的。
朕老了,这两年越发的记不住事来,这个皇帝若是继续做下去也已是无味。晟儿,朕已经把禅让的诏书写好了,就在朕寝宫的枕头下,你去取来,差人送到内阁。”
骆玉晟不可思议的抬起头。
他想过这一天终会来临,可却从没有想过会来的这般快,这般突然。
“父父皇。”
紧张又兴奋的吞下一口口水,骆玉晟强忍下迫不及待到乃至近乎抽筋的双腿,起身作揖。
“儿臣才疏学浅,国家之大一时还难以掌控,还是恳求父皇收回成命,再辛劳些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