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和他心里想的八九不离十了。
“虽然事儿的逻辑确实是这个道理,但其实这里面也有我的问题啊。”
“月酱有什么问题?”明明都是他的错啊!
“其实最开始说要加第二个节目的时候我就想阻止的,可是结弦撒娇的样子实在太让人心软了,而且又是用我写的歌,这份在艺术上的联结让我特别心动。然后呢,我就抱着侥幸心理觉得那如果我好好的陪护不至于出事。所以说,也是我的放纵和贪心导致了这个后果的产生。如果我一开始就明令禁止不要再排第二个,我相信结弦最后也会同意的。明明能做,却没去做,这就是我的问题啊。而且呢,哮喘的病症本来就是突发性的嘛,我们本来就不能未卜先知啊。我很庆幸昨晚我到的很及时,不然休克了没有药,姐姐又去帮你买东西了。万一回来的时候来不及该怎么办?”
闷在心里的一箩筐道歉竟毫无用武之地,羽生结弦久违的体验到了挫败感,说句混账话,他宁愿月酱发脾气,而不是在苏醒后立刻绕着圈子安抚他的情绪。微微水肿的眼睛无声的昭告女孩昨晚必定哭了很久,她的眼皮往下没什么精神的耷拉,原本红润的嘴唇也没了往日的色彩。
沉默不语了半晌,乔杉月弱弱的拽了拽羽生结弦的衣角:“尼酱,我还没吃饱。”
闻言,羽生结弦赶紧送上勺子:“那先吃完再说。”
吃完饭,乔杉月第一件事是找自己的手机,开屏之前,她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了两句祈祷了下,然后一脸忐忑的打开微信,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郑女士的十多条夺命连环语音。
她甚至都没有勇气点开
猜到女朋友想干什么,羽生结弦先把目前的情况交代了个底朝天:“张欣陪罗辛和高斌从上海过来,一个小时前刚落地,估计这会应该快到了。郑桑是三小时前从波士顿起飞的。”
“至于阿姨…本来要过来的,郑桑拦住了。”
“嗯,那就好。”如果真过来了,郑女士说不定会直接把她接回波士顿休养。她这小身板看着弱不禁风实则身体倍儿棒,要知道在外这么多年,她生过最大的病也就是中暑或者发烧。什么伤筋动骨一百天是她从来没经历过的,郑女士这个地狱段位的厨房杀手也只是让她拉肚子虚脱进了医院挂水,可想而知她老人家收到消息时得有多震惊了。
“我会拜托菊地爷爷给月酱治疗的。”
乔杉月开朗的点头:“好呀,让我也感受一下被菊地爷爷关照是什么感觉。嘿嘿,这也算冠军待遇了吧。”
“月酱,我打算听你的,砍掉《saturn》的节目。”
“不用啊。”乔杉月斩钉截铁的拒绝道:“结弦的节目很美哦,是震撼人心的美。无论是《unravel》的濒临绝境的呐喊还是《saturn》里温柔的赞歌,都深深打动了我。这次只是意外,我们需要做的是调整好状态,重新规定训练强度。现在离首场公演还有二十天,一切都来得及哦。结弦的性格怎么会喜欢半途而废呢?我不想让结弦放弃原则。但,这一次的事是该吸取教训。”
“嗯,我记得…结弦一直把我的日光石项链和平安扣戴着的吧?”
“是的。”羽生结弦从衣领下掏出叠在一起的项链,日光石是温暖的橙色,在清晨微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像太阳四射的光芒。
彩虹下她惊喜的跳跃和灿烂的笑容犹在眼前,他怎么会忘记呢?她给他的东西,他一直都贴身佩戴。手串、项链、平安扣,都是女孩曾向神明虔诚祝祷的证明。
抬手捏上那颗小小的石头,乔杉月郑重又轻柔的一字一句道:“那我就来许愿啦,我知道结弦一定会遵守承诺的。”
“我会的。”再也不会有第二次违背诺言的情况发生了,他承受不起这样的代价。
“那我的愿望就是,羽生结弦以后不可以在身体方面逞强,无论是哪方面的不适都要立刻提出来。不仅是对我,对家人亦是如此。偷偷瞒伤的事在今天之后是禁区,不可以越界哦。如果结弦没有做到…我就…”
乔杉月鼓起包子脸纠结了半天,最后说出一个看似毫无杀伤力的后果:“如果结弦没做到,我就要和你断联一个月。”
才刚说出口,她又觉得听起来很没有威力的样子,凑近了一脸严肃的划重点:“是真的断绝联系哦,不接电话不回微信不回line甚至会让哥哥们也不给结弦透露任何我的消息的程度哦。”
他想都没想,立刻答应下来:“好。”
他何其有幸,能得她陪伴?她连责备的念头都未曾动过,像能容纳一切的大海,无论好与坏都欣然接受。用独特的温柔为他编织了一道名为尊重的摇篮,似乎在那里,他能安然酣睡,随心所欲。
即使有暴风来袭,她也会是第一个陪伴在他身旁的存在。
“我会做到的,以后,答应月酱的每一件事都会做到的。”
直到很久以后,乔杉月还能记起这一幕。
那一次的点头,她的爱人真就将这句话如同人生信条一般严格遵守到了最后。
直到垂垂老矣,他仍会在下雨前或寒冬来临时一脸求表扬的撩起家居裤:“月酱,我有穿好护膝护腕哦。”
“是,是。”小老太太端着甜口的玉子烧从厨房里出来,“我们尼酱真厉害呢。”
果然,仙台大可爱老了也还是老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