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以麻烦欣桑把拍摄地址给我吗?以及探班剧组的话一般要准备什么,辛苦了。」
“所以纠结了这么久,就是在想这个啊?”张欣只觉得甜的牙疼,啧啧啧,羽生君这无处安放的男友力啊。她又能现场磕cp了!
如果是旁的非专业人士被抓来救场,或许不会有乔杉月这么用心,可她是谁?是一旦投入工作就要尽全力做到自己力所能及的最高水准。不说能和演员们互相拉扯演技爆表吧,至少得让观众们看起来不尴尬不出戏。但为此她确实吃了不少苦头,古装梳化耗费的时间长,基本是每天早上六点就开始了。她没受过专业训练,信念感不强,一开始老容易分神出戏,无形中就会拖慢进度。后来为了进入状态,到了片场她就会把手机给张欣,全身心沉浸在清弋的世界里。
好在同组的演员们给了她很多帮助,她和白鹿没有什么单独的戏份,她做主神时女主还只是个小仙娥,都是些大场面的同框镜头。最主要的还是与刘昊然和马启越的对手戏,在拍摄过程中会和她讲一些表演上的技巧。郑林讲戏时也会根据每场戏的内容帮助她带动情绪。一周时间,乔杉月就渐入佳境了。
乔杉月软啪啪的瘫在小躺椅里,哀怨的盯了眼远处正在给武打演员们讲调度的导演,兀自叹了口气。
这声哀叹在张欣耳朵里听着那可是不得了啊,“月月,怎么啦?”
“没事儿,记词儿呢。”
算一算,她都在剧组呆了十三天了啊,时间还过的挺快。
这场戏很重要,是两人的初次相遇,清弋从一场追杀中救了奄奄一息的奕辰。
马上就要开拍了,乔杉月远远的看了眼远处满身是血的刘昊然,赛好耳机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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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从折断的腿骨到背上溃烂的皮肤,没有一处是不痛的。奕辰无力的缩在一颗巨大的榉树下,气喘吁吁又饥寒交迫,可他已经没有力气了,双腿像灌了铅似的寸步难行,无法挪动半分。从魔界逃到凡间已经有半个月了,父亲派来保护他的暗卫从最初的四十到刚刚失去了最后一个,那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就像逃出来的那天一样,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挡住了魔君的部队。
他的存活,是用鲜血和所爱之人的性命堆砌出来的。
史书上曾记载,在父神身归混沌前,龙族曾是神界的一员,作为兽族拥有神籍,一时风头无两。只可惜好景不长,当时的首领与魔君私交甚密,无意之中犯下大错令两位主神殒命,神族士兵死伤无数。天君下令将其族人从神籍中除名,从此龙族堕入魔界,可魔界又岂是好相与的。当年那场战争使得魔界元气大伤,自然就将仇恨与愤怒发泄到他们身上。
在魔界,妖、魔、精怪,各个族群都以欺压龙族为乐。一方面是怨、一方面也因为惧怕。因为龙族始终曾是神族血脉,从上古洪荒时期便已存在,特别以王室的金龙一脉最为尊贵。父神一统三界时,其座下的神兽便是他的祖先。
十九天前,是他十五岁的生日,那天他很开心,在略显老旧的王宫里与伙伴们办了场蹴鞠大赛。晚宴过后,父王来他的寝殿,说了一些让他摸不着头脑的话。
父王说,他是特殊的,是龙族未来的指望与依靠。他不懂,明明族中勇士与将军都很厉害,为何他是龙族的未来?是因为他生来就灵力强大吗?可他也并不是最厉害的人啊。
龙族中人修炼不同于其他兽族,天赋与灵力是从出生时由上天注定的,他们从没有选择的权利。母妃生下他的那天,长老房间里的青铜钟发出巨大的轰鸣,据说从没有过那样的声响。后来,长老为他用龟甲卜了一卦。只说他命格特殊,是帝王相。少年时会有奇遇,虽要经历重重磨难,但最后会得偿所愿。
重重磨难吗?是指他没有家了,就连族人到底还有没有活口都不知道,是指这永无天日的逃亡生活吗?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往常引以为傲的身手早就被魔君麾下的血卫打得支离破碎,从头到脚没一块好地儿。勉强撑着树干一点点站起来,他从地上捡了根手臂粗的木棍,撑着一点点往山里走去。
可惜,走了还没半个时辰,追兵就到了。
三十余人将他困在一片竹林中,里里外外包围了三圈,就是插翅也难逃出了。
“奕辰,我劝你莫要再负隅顽抗,现在束手就擒,魔君还能放了你的族人。”
“呵。”他只能冷笑,勉强支撑摇摇欲坠的身体和发颤的断腿,变幻出兵刃,挺直了脊梁伫立在原地,沉声道:“废话少说,来吧。”
血腥的气味扩散至整片竹林,银光闪过,兵刃的碰撞声络绎不绝。灰蒙蒙的云层压的极低,马上就要坠下来了。奕辰半跪在地上捂住胸口呕了一口血,少年的发冠早就歪了,一身粗糙的布衣被砍的破破烂烂。他极力的握住手中的剑,粗喘着气愤恨的抬起头,那双眼睛中是滔天的恨,还有少年人的不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