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面前她仿若只有被欺负的份,她自幼无双亲,他倒是像足了一个父亲。
连着下了几天的雨,若影呆在房中无聊透顶,紫秋买来的书也看得乏了,便一直想要出去走走,可无奈又厌恶极了那湿哒哒的环境,权衡之下终是留在了房中。
紫秋端坐在房中看向趴在窗子口的若影笑言:“侧王妃若是觉得无趣,不如让奴婢教您刺绣吧。”
若影转眸睨了她一眼,不由地扯了扯唇:“上次同心结上的两个字就绣得我将十根手指都快全扎透了,我才不要学。”
紫秋无奈摇头:“难道侧王妃不想要给王爷亲自缝制几件衣衫?哪怕是做几双足衣……”
“足衣?”若影思忖半晌,这才想起她所说的足衣就是现代所说的袜子,不由轻哼道,“难不成一个王爷连足衣都买不起了?”若影双手撑着下巴望着窗外道。
“买?”紫秋放下针线走上前,“三爷的足衣都是宫中的锦绣坊量脚定做,怎会去外处买。”
若影一怔,这才想起莫逸风的身份,想他堂堂一个王爷,怎会去买贴身衣物,这种定是有专人定制,就像她如今穿的衣服,不也是锦绣坊的人前来府中定制的?
再次望了望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若影长叹一声:“也罢,正好还能打发一下时间。”
紫秋笑着点了点头,并且为她取来了针线。
看着眼前的真丝面料,若影暗暗轻笑,或许她也该庆幸被莫逸风带了回来,瞧这料子,连踩在脚底下的足衣内衬都是用真丝的。
“三爷最近都在忙些什么?”若影一边学着紫秋画着样式一边问道。
紫秋睨了她一眼,笑着回道:“侧王妃这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
若影手中一顿,嗔了她一眼:“三爷还说我不懂规矩,看着整个王府中最没规矩的就是你了。”
紫秋知她是在说笑,便也与她说笑起来:“这不就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若影闻言伸手详装要打她,紫秋忙笑着求饶:“侧王妃饶命,奴婢知错了。不过连侧王妃都不知道三爷出去做什么,奴婢就更不知道了,若是侧王妃想要知道,不如等三爷回来再问也不迟。”
“我才不想知道,只是随便问问。”若影嘀咕了一句,便埋首跟着她学做起足衣来。
顷刻之后,若影看着眼前的一块布料,疑惑道:“三爷的脚有这么大吗?”她又朝自己的脚伤比划了一下,还真不是大一点点。
紫秋噗嗤一笑,转了转眸故作迟疑道:“好像……是有点大,可是又好像就是这个尺寸,奴婢也不清楚了,原本想要拿旧足衣比划一下,可是这几日一直下雨,足衣都没有干呢。”
看着若影若有所思的模样,紫秋只觉她单纯至极,一个王爷怎会缺足衣穿,即使下再久的雨,府中的下人也有办法将足衣给烤干了,可是她却恍然不知。眼波流转,她提议道:“不如侧王妃照着这个尺寸做好之后马上让三爷试试,若是大了还能改,听周叔说,王爷前几日还不经意地说了句足衣越来越不合脚了。”
“是吗?”若影想着点了点头,“那好吧。”
紫秋笑着点头,因为她知道若是她不这么说,若影即使做好了也定然不敢拿出来给莫逸风穿上。即使会拿出来,也不知是猴年马月之事了。
让紫秋意外的是,整整几个时辰,若影竟是坐着没有动过,只为了一双足衣。瞧她那不做好就不用晚膳的架势,紫秋庆幸自己教她的是最为简单的样式,否则也不知她会耗到何时了。
“啊!大功告成!”奋斗了几个时辰,若影放下针线高兴地欢呼起来。
当一双式样怪异的足衣出现在紫秋面前时,她差点瞪出了眼珠子,提起面前的两只足衣上下打量了好一番,转眸愣愣地看向若影:“这是……足衣?还有那上面的两坨是什么?”
若影夺过她手中被鄙视的足衣道:“什么是什么?当然是足衣啦!那上面的是……”她看向自己绣的花样,讪讪一笑,“原本想要学你绣鸳鸯的,只是鸳鸯太难了,所以就绣了两只水鸭子,又觉得太耗时间,就绣了水鸭子的轮廓,反正也算是绣了东西嘛。”
紫秋愣忡地看向若影,良久,突然噗嗤笑开:“哈哈哈……侧王妃……哈哈哈……水鸭子……还是个轮廓……”
她笑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倒是把若影惹得扯了唇角。
有这么好笑吗?这绝对是正常的逻辑。若是像她那样绣鸳鸯,也不知要花上几个月,也可能是一年半载,绣两只水鸭子不是方便多了?只要先绣一个二,而后再慢慢绣开不就成了?
见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若影忍不住便要伸手打她,紫秋倒是敏捷,急忙起身躲避,两人便在房中闹开了。
晚膳时,若影在用膳房内等了良久,终是等来了莫逸风,她起身走到门口,却见他脸色有些黑沉。
“发生什么事了?”见他如此神色,若影不由心头一紧。
莫逸风脱下蓑衣,见她站在门口,先是一怔,而后脸上的阴郁骤然消逝,仿若不曾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