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逸风抬眸看向莫逸谨,突然一声轻哼:“似乎这个做法是属于你的。”
将若影哄得服服帖帖,而后自愿离开他去二王府,不就是他的行为?
莫逸谨本是担忧不已,可是一听莫逸风这般说,顿时扰乱了方才的思绪,一瞬间噤了声。两人对视顷刻,他突然移开视线眼望着外处轻声嘀咕:“有吗?”浑然一副心虚的模样。
听得莫逸风的再次冷哼,他急忙道:“哎呀,现在不是说这个事的时候,先想想怎样才能阻止父皇把影儿纳入宫中才是。”
“还是想想如何才能抓到人吧。”莫逸风淡然出声。
“难道那老鸨还比影儿重要?”莫逸谨有些气恼,若是若影真的成了玄帝的女人——他的长辈,他不疯才怪。
虽然找那老鸨至关重要,可是对莫逸谨而言,眼下不让若影入宫才是最重要的,他可不想到时候若影做了皇后,他见到若影还要自称“儿臣”。虽然……这个可能微乎其微……
“影儿暂时不会入宫。”莫逸风的声音依旧低沉有力,浑然不像方才那般带着浓浓的担忧,甚是笃定。
“为何这般肯定?”莫逸谨疑惑地看向他,眸中带着一丝窥探。
莫逸风也不瞒他,直言道:“影儿昨夜伤口处又流血还昏迷了。”
“昏迷?”莫逸谨拔高了音,“那你还气定神闲地坐在这里?”
莫逸风拧眉看向他,见莫逸谨这般超乎寻常的在意,虽然心里不舒坦,但是也没有前段时日那般激烈。他从来都是个心思缜密之人,自然明白莫逸谨并无心与他相争,否则用他平日里那种哄女人的手段,若影早已成了他的女人也说不定。虽然他总是开口闭口影儿影儿地叫唤着,且对若影极好,但他也知分寸,并未做出逾矩之事,这也是莫逸风为何会这般信任莫逸谨的原因。
“大夫说没事,只要这段时日好生静养在府中便好。”他道。
莫逸谨想了想,依旧不放心,蓦地站起身:“不行,我要去看看,别又是被你给打了才昏迷的。”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莫逸风扯了扯唇角,他何时成了个易对若影动粗之人?上次也只是为了教训她不听他的告诫硬闯禁地而已,倒是没想到若影把状告到了莫逸谨处,现在只要若影有个风寒脑热,莫逸谨全都怪到了他的头上。
有了莫逸谨这个大靠山,那丫头往后还真是要骑到他头上了。
思及此,他无奈轻摇了头,事实上对于若影的包容他早已没了界限,只要她不碰触他的底线。
雅歆轩门口,莫逸谨被红玉和绿翠两个丫头拦在了门外,气得他一下子没了往日的好脾气,对着这两个丫头就是一顿教训:“影儿不是住在月影阁吗?为何跑到你们三爷的雅歆轩来了?”
“这个……”红玉和绿翠咬了咬唇不知该如何解释。
“还不让开。”他低吼了一声。
“二爷,这……不太方便吧,若影姑娘刚才醒了之后喝完药又躺下了。”红玉小心翼翼地回道。
莫逸谨一听瞪大了眼眸:“躺、躺下了?你是说……她昨夜都住在这里?”见她们对视了一眼后点了点头,他难以置信地又问,“和你们三爷一起住在这里?”
红玉一怔,随后又点了点头。
莫逸谨差点就要眼前一黑晕过去。都说他风流,莫逸风洁身自好,可是这个现象是洁身自好的表现吗?虽然若影暂居三王府,可是他二人并未成亲,若影也不是青楼女子,他怎能如此随意地就与若影同居一室?
他的影儿!他的影儿的清白啊!就这么毁在所谓的正人君子手里了!
“二哥。”就在这时,莫逸风终于也回到了府中,方才想要赶上莫逸谨,谁知他早已不见了人影,直至回到这里才看见他。
“莫逸风!”莫逸谨正为若影抱不平,莫逸风适时出现了,也就成了他教训的对象,拉着他的衣领咬牙切齿,“你、你这个风流鬼!”
“风流鬼?这似乎是二哥的称呼。”莫逸风不咸不淡地拉开他的手。
莫逸谨气得火冒三丈:“你还狡辩!你居然把纯洁的影儿骗到了你的卧房你的床上!你明知道影儿什么都不懂还这么骗他,你这是趁人之危!”
一旁的红玉和绿翠偷偷对视了一眼后皆退至一旁垂眸不敢吱声。
“二哥说的什么话,我何时成这样的人了?”莫逸风倍感冤枉,从第一次他与若影同榻开始便不是他所强求的,而他不睡在她旁边时她便整夜都不安生,如今却成了莫逸谨口中的乘人之危夺人清白的小人。
“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还不承认!”莫逸谨气得语调渐高。
紫秋听到外面的吵闹声,便从房内走了出来,看见莫逸风和莫逸谨站在门口,而一旁的红玉和绿翠局促地站在一旁,心生疑惑之时上前给他们二人行了礼。
“影儿可醒?”莫逸风避开莫逸谨眼底的迸发的锋芒看向紫秋。
紫秋看了看怒火冲天的莫逸谨,回眸对莫逸风道:“醒过了,服了药又睡下了。”
“无缘无故怎会突然又一病不起了?什么时候的事?”莫逸谨见在莫逸风身上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便转头问紫秋,脸上同时染了一层寒霜。
紫秋转眸看向莫逸风,见他没有阻止便一五一十地回道:“回二爷的话,若影姑娘是昨夜头部大出血所以晕倒了,那时奴婢们都睡下了,还是三爷让人去请的大夫,大夫说……”
莫逸谨也不等紫秋说完,蓦地转头瞪向莫逸风,再次拉着他的衣襟一字一句从齿缝中挤出:“莫逸风!你这个禽兽!影儿都这样了,你居然还能欲火焚身地把她害得大出血!”
莫逸风一瞬间面色通红,这句话没头没尾的听来简直太惹人遐想了。
“放手!”莫逸风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二爷二爷!”紫秋急忙上前劝阻,“二爷别误会了三爷,大夫说若影姑娘之所以突然大出血,是因为白天没有好生静养,马车颠簸再加上玩得过于兴奋,便导致了原本就未愈的伤口再次出血了,只要这几日好好躺在床上休息便可恢复了。”
莫逸谨闻言这才松开了莫逸风,见他用一副冤枉好人的眼神看着他,不由地冷哼:“若是原本就没有受伤,又怎会再次大出血?罪魁祸首还是你。”
莫逸风暗暗吸了一口气,气愤又无奈地看着他满眼的责备,最终还是忍了下去。
“我去看看影儿,你们让开!”伸手将挡在门口的几人推开,莫逸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莫逸风轻叹一声,便也提步跟了上去。
走到床榻边,莫逸谨看着毫无生气的若影心里难受至极,方才的愤懑在看见若影的那一刻已转为百味杂陈。
两人静静地站在床边,谁都没有说话,而莫逸风低垂了眉眼紧抿了双唇。
若影似乎是又梦到了什么,突然间睁开了眼眸,满眼的惶恐。
“影儿!”两人异口同声。
若影渐渐敛回思绪,艰难地转头看向床边,顷刻之后淡淡勾起了一抹笑:“二哥……”
莫逸风眼底一黯,心头一空,转眸看向欣喜若狂的莫逸谨越过他又上前了一步,见他正欲将她扶起,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莫逸风突然大步上前扣住莫逸谨的肩,在莫逸谨的疑惑眸光中,他坐到床头小心翼翼地将若影从床上扶起,随后让她靠在他的胸口。
也顾不得莫逸谨的冷哼再次响起,他垂眸看向若影低问:“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头痛?”
若影刚摇了摇头,却突然一阵晕眩,也痛得她更是苍白了脸色。
“别动,这几日都不要乱动,好好在床上养伤。”莫逸风急忙覆上她的脸,不让她动弹。
若影抬手覆上自己头上的纱布,好像又厚了几层。
昨夜在来找莫逸风时,她便觉得头有些晕眩,但是她也没有在意,可是在与莫逸风闹腾之后被他伸手一推,她便没了意识,醒来时才知自己又昏迷了一夜。不过再次睁开眼时能看见莫逸风和莫逸谨,还是让她欣喜的。
“影儿,是不是头痛啊?”见她不说话,莫逸谨很是担忧。
若影不敢再摇头,只是弯眸笑言:“不痛了,看到二哥就不痛了。”
莫逸谨闻言一扫之前的阴霾,脸上堆满了笑意:“瞧着嘴甜的,二哥的心都要融化了。”
而此时正抱着若影的莫逸风脸色一阵比一阵阴沉,若不是念在她有伤在身,估计他早已将她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