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徐宗汉请战五羊城(本章免费)
容貌端丽、体态婀娜的少妇徐宗汉提着开水壶走了进来,默默地给大家的茶杯续水。
徐宗汉原名佩萱,1876年出生在上海一个买办兼茶商家庭,原籍广东珠海市北岭村。祖父辈徐钰亭、徐宝亭、徐荣村等兄弟早年到上海闯荡,不久成为洋行买办、商业巨子。父亲徐润是商海奇才,而且是李鸿章倚重的洋务官员。徐宗汉十八岁时与两广总督洋务委员李庆春的次子李晋一结婚,几年后丈夫病逝,生有一女一子。在大姐徐慕兰的影响下,她经常参加胡汉民、马君武等人在广州女医师张竹君设的福音堂里的每周聚会,慷慨援助张竹君兴办的医院和女学堂。后来,她应二姐徐佩瑶之邀,到马来亚槟榔屿协助侨校教学,同年加入刚成立的同盟会槟城分会。1908年,她回到广州,与高剑父、潘达微等组织同盟会分会。1909年秋冬,她在香港缝制青天白日旗,广州新军起义前夕携带军火、旗帜到广州。1910年2月11日,广东炮一营左队三排长倪映典率领新军起义,徐宗汉按约定在宜安里纵火,起义失败后回到槟榔屿。
“徐宗汉是我的同乡,两个孩子的妈妈,”孙中山呷了一口水,话题一转,指着徐宗汉说,“这一次她也要求加入选锋队。她并不是不想尽母亲的责任,而是希望能给孩子一个更美好的将来、一个民主自由的新国家,只有在这样的国度里,孩子才能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成为国家栋梁之才。”
“不说我了,”徐宗汉平静地问,“孙先生,举事的时间定下来没有?”
孙中山笑了笑:“这个要问克强兄。”
黄兴敲一下烟斗,说:“初定于辛亥年三月。因为我们的资金、军械和同志都还没有到位,所以没有定下确切的时间。”
孙中山补充说道:“初定,用我们医生的话说,就是预产期。”
胡汉民呵呵笑道:“怎么跟生孩子扯上了?”
孙中山不以为然,解释说:“宗汉生过两个孩子。我呢,接生过许多孩子。我们此时此刻的努力岂不都是为了生孩子?这一次广州起事就是革命的分娩,要阵痛,要流血,要割断两千年的封建脐带。我们接生的这个孩子,就叫做中华民国!”
黄兴站了起来,衔着烟斗,带头鼓起掌来。大家也都跟着鼓起掌来。
就在掌声将歇之际,众人隐约听到外面似有争吵之声。
孙中山示意徐宗汉出去看一看。
徐宗汉来到柑子园的院门口,看到门卫王伯与两个马来亚警察吵成一团。
徐宗汉走上前,轻声问道:“王伯,发生了什么事?”
王伯见到徐宗汉,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说:“他们想要进去找孙先生!”
徐宗汉不禁皱起了眉头,正要开口,一个马来亚警察走上前来,递上一纸公文,严厉地说:“孙文是大清国通缉的要犯,槟城当局奉大英帝国的命令要驱逐他出境。”
徐宗汉接过驱逐令看了一眼,冷静地说:“孙先生是清国通缉的要犯,可并没有违反槟城的法律,你们凭什么要驱逐他?”
递上驱逐令的警察看了一眼院子里面,说:“这是上峰的命令,我们是奉命行事。”
“你和她罗嗦什么!这是总督的命令。”另一个警察凶巴巴地喝了一声,又对徐宗汉道,“快点!让孙文马上收拾行李,限他即刻离开槟城!”
当徐宗汉回到会议厅的时候,黄兴正在发言:“……短枪三百支、长枪二百支,子弹要备足……”一阵咳嗽使他弯下腰,剧烈地抖动着。
“克强兄,你要保重身体!你可是这次起事的前线总指挥,你的身体在这个当口出现问题,就会影响到我们的革命大业。”孙中山满面关切之色,边说边掏出听诊器来,“好了!让我给你检查一下,不要放着河水不洗船哪。解开衣服,听一下肺部。”
“我没什么事,可能有点不适应槟榔屿的气候,所以有点热伤风。”黄兴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说,不过还是解开了衣襟,让孙中山听诊。
徐宗汉急急走上前,递上驱逐令:“孙先生,有麻烦了,您不能在这里住了!”
孙中山看了看驱逐令,无奈地摇了摇头:“清廷通缉我,想置我于死地,这很自然,我无话可说,因为我是它的敌人。可堂堂大英帝国也助纣为虐,这是为什么呢?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