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庆之依旧继续说着,周泽收回目光,盯着沈庆之,看着他继续表演。
“不多时,李四郎死了,她跟我说,如若我不照着她说的做,此刻就大声喊叫,说有贼人躲在房内杀了李四郎,门一开,我就是被送官府查办,来个秋后问斩。
我是真的怕呀,这才照着她的吩咐,分解尸体,藏在缸里面,随后将人埋在床下的土中,一切都恢复原样,多出来的土,都藏在花盆里。
三日后,她让我穿着李四郎的衣袍冲出去,跳江后我等到天擦亮才回家了,还没进村就看到一个男子在我家外鬼鬼祟祟,他跟我说是王翠儿让他来找我的。
我一下子明白,这人是那个算命先生,我没敢将人带回村,领着他去了江边,那人很嚣张跟我要银子,说王翠儿说好了给我的。
争执的时候,他要打我,我躲了一下,他就滑倒头撞在船锚上,我吓坏了,想到王翠儿的话,将自己身上的衣衫跟算命的换了,然后将人丢入江中。
贵人明鉴,我真的没说谎,这些跟小的没关系,都是那个王翠儿指使的,我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船夫,怎么能想得如此周全?”
周泽点点头,朝着老徐摆手。
老徐明白,赶紧拎着王翠儿到了近前,虚空拍了两下,王翠儿僵硬的动作一松,直接趴在地上。
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没有哭泣声,就是眼泪顺着脸庞流下来,盯着沈庆之一瞬不瞬。
此时她才想明白,周泽那句话的含义。
就这样直挺挺的跪着,朝着主屋内李四郎的尸身,王翠儿整理了一下衣衫,随后磕了三个头。
“明府我招了,您分析的没错,当初我就是不同意婚事,随后沈庆之找我,说了利害,这才同意的,结婚前夜,他到了我家跟我说了计划。
杀人、碎尸、掩埋、投江,到算命先生的尸体进行冒名顶替,都是沈庆之的计划,正屋供桌下方有暗格,里面藏着三十根金条,那是李四郎新婚当夜给我的。
他说,让我找时间一点一点儿送回家,给我兄长成亲用也行,给我父亲养老用也行,反正嫁了他就要过好日子,这是他最后一句话,李四郎是好人,对我情深义重。
随后,他醉得厉害,倒在床上睡去,沈庆之冲出来,勒着脖子背起来人,我求沈庆之停手,沈庆之骂我贱,再后来的你们也都猜对了。
至于之后是金蝉脱壳,还是带着银子独自去逍遥,这些计划我不知道,罪妇求明府重判,让我和沈庆之为李四郎偿命。”
王翠儿语速不慢,期间几度哽咽。
不是感慨自己的人生,那言语中都是对李四郎的愧疚。
周泽瞥了一眼薛平,不知道他在哪儿找到的一个老头,在旁边记录王翠儿和沈庆之的供词,老头已经一头汗,两只手在奋笔疾书。
“整理供词签字画押,两个人都带回县衙,等待刑部审核此案,另外将棺木里面那个算命先生的尸体带走,埋在乱葬岗做个标记,回县衙!”
周泽站起身,那个记录的老头算是写完了,薛平赶紧拿着供书走到王翠儿和沈庆之面前,王翠儿主动按了手印,沈庆之却不干了。
挣扎着站起来,薛平都没按住他,毕竟是常年出力的人,有股子蛮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