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透没说话,只捧着温热的纸质水杯,安静地听她讲。
“我应该更早发现‘被遗失了’不仅仅只是空洞的几个字,要是那样就好了。但很遗憾,那时候的我没有精力去关心这种事情。”
“听起来像是借口吧?嗯···现在是不是借口都无所谓了,事实是那时候我只是一昧的严格要求她,忙着我认为正确的事。”
“生活和工作上逼迫自己,对于她也是一样。逼迫她一定要做到这,做到那,不能这样,不能那样。”
“现在想来她总是没有安全感的根本原因,完全是我一手造成的。”
“回到那种丝毫没有家的亲切的家里怎么可能得到什么安全感?”
“所以我不怪你。”
“正因为是我一手造就的那样子的女儿,终日惶恐不安,毫无踏实的安全感,在家没有踏实的家的温馨,在学校格格不入。”
“所以才会被你趁虚而入。”
“···”
“趁虚而入···什么意思?”
其实。
苏透觉得,自己可能,或许是大概明白她究竟在说什么,想表达什么了。
“我觉得这个词语是最贴切的。趁虚而入。”
她叹了口气,有些不甘心的说:“在那种时候你跑出来,然后就是理所当然的,她把原本是属于我的,在我这里缺失的,在家庭里缺失的,在学校里缺失的,所有缺失的感情全部一股脑的塞在你身上。”
“那个···”
“很抱歉,可能我的突然来访让你觉得不安。”
“但真的不要担心任何事情。”
“我到这里只是为了感谢你。”
“感谢你在我毫无作为的时候成为了梨儿的支撑点。同时也要道歉,那种一股脑胡来的感情肯定让你觉得困扰了吧?你们的事情我知道大部分。就因为这,在前些年我还打了她一耳光。”
她自嘲的笑了下,又说:“但是所有错的事情与你无关,我痛恨的只有过段时间会被提审的那个人,我会让他明白一了百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去做。”
虽然语气很轻,甚至听起来还有些无所谓的感觉。
但里面包含的决意,比之那些愤怒到失去理智的人的说着要怎么怎么样更为强烈。
理智的人在愤怒的时候往往更让人不寒而栗。
“总之,感谢你。”
“我听说了你在不久前刚失去了家人,而现在又出了这种事情。生活上大概会遇到什么问题吧?”
她微微笑了下,说:“如果遇到了什么难题,别见外,告诉我就好了。”
“我···”
苏透徒劳地张合着嘴。全然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但又全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千万别不好意思,我由衷希望你能这样做,这样的话···”
她从衣兜里拿出一张银色的名片塞给苏透:“也算是帮我赎罪。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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