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述的羞恼。
巫洛阳拒绝他,虽然出乎预料,但季礼是可以接受的。毕竟她从来都是这样,从来都是别人捧着哄着她,自然她做什么都只随自己的心意,并不会顾忌旁人。
可是任秋——一贯表现得沉默而温顺的、从来没有拒绝过他的任秋,她凭什么这样做?
人都是得寸进尺的,并不会因为得到了什么而感激,只会觉得自己可以得到更多。没有满足这个要求,就是罪。
季礼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
这一刻,他有些后悔。
后悔自己因为怕翻车,表现得太过低调,从来没有对外人表露过自己跟任秋的关系,巫洛阳那边更是如此。
所以此刻,周围的人没有一个知道内情,不会先把他们联系在一起,所看到的就是他像个跳梁小丑一样,急匆匆地开屏,打算向巫洛阳求爱,失败之后又迅速转向任秋,同样被拒。
他狠狠地瞪着任秋,恨不得用眼神凌迟她。
就算再迟钝的人,这时候也该发现不对劲了,何况这件事本来就是季礼的心病。他现在已经可以肯定,巫洛阳和任秋已经通过气,什么都知道了!
所以巫洛阳故意说那种话,给他制造紧张感。
而他还真就一脚踩进了陷阱。
但季礼毕竟是可以脚踏两条船长达几年的男人,很快他就调整好了情绪,意识到任由事情发酵下去,自己会彻底沦为一个莫名其妙丑角。
所以当务之急,是要紧紧抓住任秋,把这个乌龙扭回惊喜。
选择任秋,当然不符合季礼的利益。然而巫洛阳此刻不在,就算在,也不会配合他。而且只是暧昧,没有捅破窗户纸,从前是对他自己的保护,现在也是对巫洛阳的保护,对方完全可以否认,而他拿不出任何证据。
任秋却不一样,不仅是因为他们一起长大,有太多可以做证据的东西,最重要的是,两边家长已经在商量他们的婚事了,这一点是无从辩驳的。
只要坐实了这件事,后面任秋就算想撇清,也不可能了。
季礼迅速调整好表情,故作大方地笑了一声,“怎么了,是不是我刚刚演得太像,你吓到了?傻瓜,你站在这里,我怎么可能看得见别人?”
任秋终究是吃了没经验的亏,跑得不够快,于是就正面遭受了季礼的台词洗礼。
她不敢置信地转回视线,看向季礼,完全没想到他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要继续演。
而这又给了季礼发挥的空间,他又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本来求婚这种事,我也想更郑重一些,但又觉得今天是个很好的机会,不愿意错过,所以准备得有点仓促了。但是,请不要怀疑我的心意,好吗?”
说着,他又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来一只戒指盒,对着任秋打开,深情款款地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早就已经认定了彼此,家里都已经开始准备婚事了,但我想,还是应该正式地向你求一次婚,让你知道我的心。”
这戒指是家里准备的,让他给任秋,但季礼一直没有下定决心,东西就留在了他这里。今天带出来,也是打算表白成功之后送给巫洛阳做交往信物——她和一般的女孩不一样,物质足够充裕,所以这方面就更不能节省。
没想到最终还是用在了任秋身上。
任秋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