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这话,既可以看成是苦心劝谏,分析时局,当然也可以看成是一种威胁。
所以,说这一番话,本身,那就是有风险的。
而这个风险的判定,不在李斯,而在嬴高这里。
“李相,能对我说一番肺腑之言,朕心甚悦!”
嬴高连连点头,欣慰笑道。
“微臣言语冲撞陛下,心中万分惊恐。”
李斯赶紧说道。
“哎,朕现在,需要的是坦诚!”
嬴高笑道,“坦诚的话,最多无非是听着耿直一些,可是比阿谀奉承好了一百倍,一千倍!朕现在并无任何功绩,这时候对朕阿谀奉承的,那还能是出于什么目的呢?不过是在浪费朕的时间,甚至误导朕的判断。李相,朕准你无论何时,都可以对朕坦诚以对,你是父皇最为器重的臣子,朕如果不靠你,那如何能真正的继承父皇的遗志,将大秦,更加发扬光大一步呢?”
“陛下登基之初,能有如此胸怀,这是大秦最大的幸甚!”
李斯听了,脸色一变,马上垂拱道,“只是微臣毕竟有罪在先……”
“朕说过了,你已经无罪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嬴高笑道,“只要有些事情,不再发生第2次,那就够了,李相,你完全可以畅所欲言。”
“那,那微臣就斗胆了!”
李斯听了,眼神瞥了下嬴高一侧的暗墙,心里一咬牙,开口说道,“微臣认为,明日朝堂之上,儒生们必然会攻讦于臣,臣并不怕被攻讦,也可以顺势退让!但难度在于,冯相他们,不会坐以待毙,陛下,与其想着让臣如何退让,不如想着,让冯相他们能交出一些权益来。
微臣斗胆认为,如果做不到如此,而只是借助儒生之力打击微臣和朝廷新贵们,那老秦权贵,就更加无人可以限制了,这,对稳固朝局,并不是好事!
微臣再说一句天大的不敬之言,陛下登基之初,尚无文治武功可以震撼这些权贵,如先皇在,百官无敢不从,如陛下,不管让任何一方失去限制,那都是极为不妙的。”
“你的话,是实话,也是朕必须要面临的问题。”
嬴高笑道,“所以,朕早就有了对策了。”
什么?
嬴高,竟然早就有了对策了?
听到嬴高的回答,李斯脸色一变,而暗墙之后的嬴政,也是一阵意外。
“他早就想好了?”
嬴政眉头微微一皱,不解道,“老四啊老四,那就让朕,看看你的手段吧?”
“陛下?您,是作了什么打算?”
李斯听了,试探问道。
“朕打算,明日让李相,去检举冯相。”
嬴高一笑,一字一句道。
嗯……嗯?
我特么?
你说啥?
听到嬴高的话,李斯瞬间一阵发懵,而暗墙之后的嬴政,听到之后,也是一阵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