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伏风寨。
暴虎好生卑劣,驱使成百上千的无辜村民上前,逼得伏风寨挥刀斩杀。不少寨众禁不住心中的愧疚,竟情绪崩溃地瘫坐在地掩面痛哭。
中山诸寨一方,暴虎察觉到对方士气低落,阴狠的脸上顿时笑了起来,这么多天了,总算有机可乘了。立时点了本寨百人为中坚,其他诸寨为辅,合二百为先锋,冲击伏风寨的山下土墙防线。
西山防守的青壮本就因杀死被胁迫冲击防线的无辜村民而情绪低落,如今突然遭受中山诸寨的喽啰猛攻,竟然招架不住大量寨众被杀伤杀死,迫不得已下放弃土墙,退守山寨山下。幸好山猪还是等来了安平、渡马与独角三寨的援手,如此手上可用的青壮达到七百,堪与中山诸寨分作两处对峙。安平、渡马、忘忧与伏风四寨集结五百余人守住通向西山中部关口,独角、鹿岭二寨二百人守着通往西山南侧的关口。一时间形成中山诸寨对西山形成局部人力优势,同时又有被两面夹击的可能,故而双方又再度处于试探状态。而散落在两个关口间的村落就完了,中山诸寨的恶徒涌入其间,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暴虎将其美名曰筹集粮草,短短一日,两个村子被毁于一旦。
“畜生!畜生啊!”
中部关口上,伏风、忘忧、渡马、安平四寨的当家正会晤一处,提起中山诸寨的暴行,在场几人都面带怒容,忘忧寨当家水鹤更是破了多年的养性工夫,大骂起来。山猪亦颇为愤怒,但他知道此时必须耐下性子,讨论个策略出来,否则长此下去现在的关口也会如上个防线那般继续失守。他提醒道:“几位老兄弟稍安勿躁,今日得议一下破敌的章程了。”
“要我说,咱们还是得出人去帮助南关口防守,若是那边有失,不仅西南的村落都会遭殃,中山那群混蛋绕过鹿岭就能进攻我们后方…”安平寨当家游舟周折眉头提议道,但话还没说完就被渡马寨当家草上风打断。
“去救援哪那么简单?那个是六七百的中山诸寨大军,我们守住这里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再分出人手去救,到时候他杀将回来,这关口还守的住吗?”
“哼!不去救难道就坐看南边失守,鹿岭、独角二寨覆灭?喂,草上风,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怕了暴虎那家伙?”游舟冷言嘲讽道。
“游舟!你个老小子,有事就说事,别扯什么我怕了谁的屁话,否则我要你好看!”草上风也是气急,捶了捶案几愤怒地吼了两句。
“啊?有脾气啦,你还真以为我怕你啊?”
两人说着摩拳擦掌起来,还得是山猪与忘忧寨当家水鹤从中斡旋劝和,不然这战也没法打了,直接内讧各回各家,最后再被各个击破。正当各位当家焦头烂额之际,一个小厮匆忙跑了过来,仓促间胳膊撞在一处护栏上疼得龇牙咧嘴,摸着痛处跑到几位当家跟前焦急道:“出大事了,各位当家!刚才从南关口过来的兄弟说,那暴虎在附近村落掳掠村民,应该是想再用前面的手段攻破南关口!”
几个当家听得直接站起,中山诸寨那群畜生胁迫无辜之人冲击土墙的一幕众人仍然记忆犹新,他们完全相信敌人做得出来这种事。安平寨当家游舟当即急忙提议道:“赶紧的吧,派人过去,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不可!还是叫他们举寨退守,与我们合兵一处更妥当!” 渡马寨当家草上风也急了,一边说着一边左手手背拍击着右手手掌发出“啪啪”声响来。
这时安平寨当家游舟火气又上来了,指着渡马寨当家草上风的鼻子骂道:“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伎俩,你不就是想着就算那中山诸寨打进来了,你们渡马寨也能凭着养了一手好马也能把自个儿卖个好价钱?再不济缰绳一拉滚回你们胡人老家捡马粪去?就想着自己少死一点人呗,呸!”
草上风顿时被气得够呛,手指着游舟的鼻子话都讲不出来。渡马寨确实一开始是胡人建立起来的山寨,并且西部紧邻一大片草场,他们也就发挥出胡人的才能,在此地放牧蓄养牛羊,靠着这个与西山诸寨贸易日子过得还行。但随着时间推移,寨众中的虞人越来越多,他们也学会了耕地种粮,早就是胡虞不分的程度了。在这里安生多少年,与邻近山寨共处多少年,这里早就是他们的家了,说什么滚回草原捡马粪的话,顿时让草上风怒不可遏。
眼看着两人就要打起来,山猪与水鹤赶紧做起了和事佬,把两人拉开来一顿好言相劝。待到四人重新围着案几坐下,水鹤无奈道:“山猪当家,还是你拿个主意吧,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啊…”
“唔…”山猪也是为难,救或者不救看起来都是死局,让人如何选择?但看其他三个当家都盯着他,他也不得不重新审视当下局面。暴虎一时间需要花费人力去搜罗村民,按照上次经验来看至少今日南关口还是安全的,后面就难说了,所以要救援就必须要早。直接支援南关口就会导致中部关口防守人力短缺,那如果主动出击呢?
“不若我们尝试夜袭,若能成功可一举缓解眼下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