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试探

山贼诸侯 阿乐从 3621 字 1个月前

这时一个光头头目眼睛转了转,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头提醒独狼道:“首领,前两日虬虎寨强攻伏风寨,似乎就是被一马队冲击导致失败的,莫非就是这支?”

旁边带着眼罩的头目接话道:“连虬虎寨都敢招惹,不好对付啊。”

“砰!”独狼又是一记重拳锤在桌上,众头目都闭了嘴,他才朗声道:“怕他们个球,寨里留个把弟兄,其他人都给我出动,二狗和天狗在哪个村死的,管他是人还是天兵天将,给我把那个村围了,屠干净喽!”

“是!”众头目抱拳领命,然后跟独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你们还不去准备?”

“不是,首领,弟兄们忙活了一晚上,下山又上山的,现在腿肚子还打颤呢,要不…先睡个一晚上?”光头腆着脸请示道。

“…,一群废物!”

待到第二天,寨众们起身,勉强脱去一晚上忙活的疲惫,喝过一碗黍米粥,然后跟着自家的头目集合,由首领亲自带队,下山去屠村。这些个寨众可都听说了,昨天夜里二狗与天狗两位头目去了这村子就死在那里了。这可是稀罕事,那可是头目啊,跟着首领吃肉的,没两下身手想都别想做头目,可就这样的人物一晚上死了两个,还是在同一个村子。这些小喽啰不免产生别的心思,有的信以为真,心里只打鼓,想着真打起来怎么保命;有的不动声色地在队伍中越走越后,然后留在中间靠后的位置上,暗自觉得这个位置不用在最前面送死,也不怕被人背后突袭;当然,也有人不以为然,想着不过一村生口能厉害到哪里去。就这样各怀心思的四百多寨众浩浩荡荡,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下山,直奔仲明他们所在的村子去。

途经一个个祸害过的村落,他们丝毫不以为意,还饶有兴致地谈论起在这里犯下的罪行,仿佛只是踩死了一群蝼蚁。他们知道,待到开春,又会有一群人受不了南边的苛政,来到这里做新的村民,给他们缴纳粮食,供他们凌辱取乐。

“绕过前面的竹林就能看见那个村子了,给老子振作点!”一个头目大声叫着,催促赶路。

这时那片竹林突然窜出单人匹马,往勒狼寨大部队看了两眼,当着后者的面拨马离去了。独狼哼了一声,他原本还想着能不能阴对方一招,现在看来已经被对方知晓了动态,只能老老实实带着寨众压上。

果不其然,当独狼一行到达村落附近,远远望去,只见村子外侧已竖立起粗制滥造的栅栏外墙,为了节省人力,许多土屋也被作为外墙的一部分,用以抵挡敌人。围墙内人影攒动,一个个手持削尖了一端的竹竿,在人带领下来到外墙下,隔着栅栏观察外面情况。后面赶上来一队手持木板的村民,端到阵前立住。

说来村民也是一夜劳苦,为了抵御再度袭来恶徒,仲明不得不命令村民一部分人去扑灭村里仍在燃烧的火,一部分在阿耶木带领下进行栅栏编制——村子南北有肆顿丘与鬼向丘阻隔,而东西面通透,故而主要在东西两面需要栅栏外墙;一部分在小武带领下去砍伐竹林并制造竹枪,甚至老弱妇孺都组织起来抢收粮食——本来恶徒们打算先俘虏村民,在奴役他们去收割,可谁也想不到会在此折戟沉沙。仲明在赌,赌勒狼寨不会冒着天黑与疲惫出来报复,也赌他们自己能把握住这段时间,尽量构筑更多的防御措施,在即将来临的袭击中保住自己的性命。就目前来看,他赌对了。

勒狼寨一行在观察村子情况,仲明也在观察这群恶徒,只见一百五十余人黑压压地接近过来,手上兵器杂乱不堪,刀、枪、木棍、斧头、耙等,往往相邻一人,手上的兵器都不一样,而最后排站着十几个手持弓箭的壮汉。总体来说,这是一支乌合之众,但糟糕的是,自己手底下的这些村民更是不够看。

他回头看了看抱着竹枪戒备在外墙边上,手还不停颤抖的村民们,一个个脸上还挂着两个时辰不够睡的哈欠,心下已经在犯嘀咕了。村子里目前人口也就三百出头,一小半是老弱妇孺,青壮男子一百六七十人,昨晚沾过血只占部分,哪怕沾过血,手上有了人命,但他们也没真正经历过两军对峙的那种紧张氛围,不少人冷汗直流。

“不要慌,记得听号令捅出去,收回来!”仲明重申了一遍不知是安抚还是命令的话,他不知道这些平时老实本分的村民到底有听进去多少,只希望他们在第一轮试探性进攻中尽可能活下来。

相互对峙并没有持续多久,勒狼寨就派上五十多人强攻西面外墙,连劝降都免了,毕竟就是屠村报复而来。五十多人气势汹汹,拿起竹枪就往外墙发起了冲锋,背后的山寨主力则敲打着武器发出一阵嘈杂,不知是给自家同伙助威还是吓唬村民们。正冲到十余步外,才发现几处栅栏外的地上尽是深浅不一的坑洼,连忙绕开,分作几股撞在外墙栅栏上,与墙内的村民相互搏命。

起初村民看着那冲上来的恶徒们,个个如狼似虎,几乎吓坏了,一个照面竹枪刺出去只伤到个别恶徒,反倒是己方好几人被通了对穿,一时间,上百人竟被五十人压制住。情急之下仲明赶紧拉上阿耶木冲到阵前,捡起死伤者的竹枪,一边刺出一边沉声大喝:“听号令!一!二!一!二!”

二人一边喊着,手上的竹枪按着节律刺出收回,身边村民看他们带头,登时稳下恐慌,跟着他们的节律呼喊着刺出竹枪。情形立刻发生逆转,那派出来试探进攻的五十多勒狼寨恶徒先前凭着血勇占的的上风,在整齐划一的竹枪战术面前荡然无存,更别说因为恶徒们躲着那坑洼处走,到栅栏进攻时这一簇那一簇的,几乎是各自为战,而村民一方占尽地利,每一处都是以多打少,使得勒狼寨一方死伤率直线上升,在死了十余人后,终于扛不住压力纷纷后退。

“他们退了…他们退了!”“噢!噢!”看着这些曾经肆意欺侮自己的恶徒被击退,刚才还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一二一二”突刺的村民们突然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随后便是难以抑制的狂喜。

仲明看着手下这群因寥寥战果而兴奋呼喊的村民,不禁摇摇头,看着远方嘈杂声渐小的勒狼寨恶徒大军,自顾自说道:“这才哪儿到哪儿,还早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