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憨娘还有这样的造化,也不枉她莽撞一场。

还好也就是现在,贵人赏一个东西能收下,如果是以前,若让人知道他们手里有贵人赏的好东西,不死也得脱层皮:“你呀,今天算值了。”

水河抱着石头往山下走,这次回头没有任何犹豫,因为她知道孩子不会往回看。

他的身影也渐渐看不见。

水河更握紧了手里的石头。

她叫水河……

清澈的那条家门前的小河……

她的小宝叫寻he,又是哪个‘he’?

但不管哪一个,她听到了,她知道他在找她,还愿意让孩子叫这个名字……

就够了……

水河哭得更肆意,没有声音,一直落泪,泪水掉了一路。

老憨不明所以:“你哭什么?怎么还在哭?就是贵人赏了咱一个好东西,你也不能哭成这样啊?还是……现在知道怕了?”

水河就是哭,眼泪不受控制,还是那么安静。

待和人群汇合的时候。

水河已经不哭,但依旧抱着石头不说话。

老憨觉得她很奇怪,可想到她今天见了死人、又见了贵人,到底没有苛责。

憨妇静静地站在一旁,衣衫朴素,面容中带着岁月雕刻的痕迹,眼神里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与满足。

只是双手不自觉地交织在一起,头低垂着,是长久以来身份低微所养成的谨慎习惯。

但此刻,也多了一抹坚毅的温柔。

……

月色温柔,洒落在寂静的客栈中,万籁俱寂。

水河没有点灯,悄悄起身,披了件单衣,摸索到窗棂下。

将石头与玉佩放在桌子上,就这么看着。

她看不懂玉质的好坏,只知道那枚玉在她放下时,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朦胧微弱。

就像她见过的孩子一样温润、乖巧。

憨妇笑了,忍不住伸出手,摸摸玉石的表面,她粗糙的手指仿佛都晕染在柔和的光泽里,手指也跟着好东西玉化了一般。

还有那块石头,表面粗糙,毫不起眼,也是阿寻亲手交到她手上的。

十多年后,亲手给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