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儿子不儿子的,也没那么重要,活这一辈子,能将三个女儿照顾大就挺好。

他六十了,老了,人生还有几年,万一他真不幸死了,说句难听的,那场大火里,他如果没有跑出来,死在了里面,他的三个孩子谁照顾,谁能帮他把女儿们养大,还不是要靠憨妇。

至少憨妇对他的三个孩子,是上心的。

老憨也就想开了,找什么更年轻的,更年轻的等他死了,只会卷着他银子跑了,也不会给他带大三个孩子。

所以,他就是回来跟憨妇好好过的,一起使劲将孩子们带大,就够了:“做饭了吗?”

“在锅里。”憨妇编得更卖力了。

老憨抱着小女儿看她一眼,没忍住开口问:“在外面受委屈了?”

“没有。”三下五除二给竹筐收口,又拿了圆盘起底。

“不高兴?”

不一会就熟练地绕了一圈:“没有。”依旧没有看老憨。

老憨觉得这婆娘今日毛病,闹什么邪脾气。

他都好好说话了,还那副苦瓜脸对自己,他现在怎么说也是月入八两的人,算了,过日子呢,对孩子好呢,跟自己女人较什么真。

老憨抱上小女儿,招呼两个大点的女儿去吃饭。

可又不忍心,便让大女儿去叫那今天不知道发什么疯的憨妇过来吃饭。

不一会,大女儿跑回来:“爹,娘说明日去赶集,要多编几个,让咱们先吃。”

老憨才松口气,原来是要赶集。

但又觉得不全是,她肯定是有什么不高兴了。

可什么事呢?

他怎么想都不觉得自己最近哪里惹了那婆娘,干脆不想了。

……

秋收的百山郡正值燥热。

罗绒儿跑到织机前。

顿时所有师傅一片欢腾。

织机上,一匹色泽瑰丽,质地柔滑如丝,却又比丝更为好打理的布料,在其上闪烁着淡淡的光泽,仿佛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落入了凡间,化作了这匹华贵非凡的织物。

它可不就是天神下凡,是拯救她们的天神。

这块新丝是混纺,蚕身大小更是控制得刚刚好,织出来的丝既要轻盈透气、触感温润,又不能有细丝易断的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