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晚上,赵善都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恍惚之中,每每觉得自己要睡着了,便会一个激灵猛地惊醒。
一直到天快亮时他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会儿子才刚睡没多久,房门就被人大力拍响,润真急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赵学士!赵学士!快醒醒!”
赵善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喘息,过了几息才神魂归位,而房门已经被着急的润真打开,他竭力忽略后背传来的凉意:“发生了何事?”
润真满面焦急,伸手就将准备好的衣袍拿来给赵善要替他换上。
赵善刚想拒绝,就听她快速说道:“中郎将方才命人传来消息,今日一早,赵家便去金吾卫寻他要人,没寻到人便说要去万年县报官,还说要去大理寺报官,中郎将说如今城里只怕是不能留了,赵学士,快快随我家娘子一道出城吧,晚了便走不脱了!”
报官!?
赵善震惊的望着她,试图想要寻到她在说笑的可能,奈何润真此时的面色实在太过真实,不由得他不信。
明白这点,他手忙脚乱的拿起靴子往脚上套,语速极快却又带着几分慌乱道:“你家娘子要去城外何处?”
他好歹也是在职的官员,若是万年县把这事儿当成大事来办,查的过严,他只怕不好回城。
“我家娘子要随姑太太去城外礼佛,赵学士先随她们出去避一避,等中郎将的消息。若是寻着法子见李家五娘,届时姑太太会带着学士回城,她是崔氏嫡女,想必城门的守卫不敢仔细搜她的马车。”
这话说的有些过谦了,崔淑华虽不爱同人交往,可凭着崔氏和卢氏的关系,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谁敢搜她坐的车驾?
赵善闻言放下心来:“麻烦崔姑母了。”
润真以最快的速度替他穿好衣裳,带着人就往外走:“离得不远,若是城中有什么变故,中郎将和咱们家里也会传讯过去的。姑太太最是疼爱九郎和娘子,学士安心便是。”
外头马车上,刚被报官这个消息给震惊了一下的江上弦正在崔淑华的盯梢下猛灌菊花茶。
“怎么就肿成这模样?”
崔淑华拧着眉:“这要如何赶路?路途奔波劳累,说不得会更为严重,还是等好了再走吧?”
瞧瞧这脸,真是没眼看。
她是最最见不得丑人的。
“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