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了半个多小时,觉得身上暖和了,就再也不愿意待在这里了,张文远就陪她来到女墙边一起欣赏大野泽的美景。还别说,在不考虑水患成灾的情况下,这漫天的大水还是蛮壮观的。
二人看了一阵,林颗儿再次求证问道,“张先生,你刚才说的‘束水攻沙’之策果真能行?”
张文远觉得这就是个黑色幽默,苦笑道,“当然能行……不过,我现在人微言轻,即便真的能行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人扔进故纸堆?”
林颗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么信任他,或许是他之前帮自己解了围吧,当即宽慰道,“先生之才犹如锥处囊中,早晚脱颖而出,万不可自暴自弃!”
达官贵人觉得自己在妄言,而青楼女子却觉得自己是经世之才,张文远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快要乾坤颠倒了,未免言多必失只得转移话题道,“颗儿姑娘何以对治理河道之事如此关注?”
林颗儿抬头看着浩渺的大野泽,叹气道,“奴家原本也是个小富之家,家中也有良田百亩,无奈这黄河之水从天而降,父母双亲和阿兄、阿弟都葬身鱼腹了,只剩奴家一人孤苦存世。奴家那时才九岁,但已无家可归,无奈之下只得卖身到富贵人家为奴,不料命运捉弄人,最后连一个清白的身子都求不到。是以奴家无时无刻都在想,要是没有那一场突然而来的大水,奴家应该也和世间其他女子过上相夫教子的日子,断不会像现在这样沦落风尘,不知死后葬身何处!”
听了她这番描述,张文原怔住了,原来她的身世和阎婆惜不一样啊,阎婆惜是世代为奴为娼,而她是被这个世道逼良为娼,难怪气质不一样的。
张文远见她哀怜自己的身世,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叹气道,“咳……这样的悲剧每年都在上演,你我都是蝼蚁,说不准哪一次发大水就没了呢!”
林颗儿见他情绪也不高,反而过来宽慰他,“先生不必妄自菲薄,终有一日你肯定能青云直上,到时切莫忘了河道之事!”
张文远哈哈一笑,“那就借姑娘的吉言了,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一定会把河道修得固若金汤,让河水变得清澈透底,永不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