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和泽兰等几个女使终于松了口气,没办法,侯爷旷了几个月,夫人定然是吃些苦头的。
等主子终于叫了水,四柱床内的景象已然无法让人看了。
地上的黯红色绒毯散落着揉成团的帕子,女子本来极有韧性的衣料也被男人跟撕纸一样,落在上面,被扯得零零碎碎。
阮安这时因着体力不支,已然昏睡了过去。
可纵是入了梦,耳旁还总似听见霍平枭在说:“不哭了成不成?”
“那你到底想让老子怎么着,咬我
一口成么?”
“乖阿姁,不哭了。”
和衣躺下后,阮安在中途迷迷糊糊地清醒过一回,霍平枭将她拥锢在怀,她觉得这么被他抱着,睡起来不舒服。
待挣了挣他后,她软软地埋怨了句:“你下回不能再这么欺负我了。”
阮安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只觉他好像用指腹拨弄了下她的眼角,嗓音温沉地回她:“好。”
次日,及至日上三竿,阮安才悠悠转醒。
昨夜疲累归疲累,却是她睡得最好的一次,因为霍平枭平安回到长安后,她心中最大的担子也终于放下了。
她伸了伸腰,忽觉自己锁骨前的触感有些不大对劲。
阮安揉了揉眼,待垂首看去,却发现霍平枭不知何时,竟将颈脖上的狼符摘了下来,还将它拴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用手将它捏住,上面还带着她的体温。
他怎么还把这枚狼符套在她身上了?
阮安因着过于惊诧,豁然从床面上坐起身。
如丝绸般的乌发亦随着动作倾泻在身后,她刚睡醒,神态犹带几分娇弱,斜斜地坐在那儿。
姑娘一脸懵然,一举一动都透着勾人不自知的柔媚。
霍平枭这时走过来,将她的细微表情都看在眼中,神情有些晦暗。
他耐着想将她摁在某处,再狠狠欺负一顿的念头,低声问她:“醒了?”
说完,霍平枭顺势坐在了床侧,刻意欺近她些距离。
阮安看了看那枚狼符,又看了看他,神情带了些疑惑,不解地问:“你怎么将它挂在我脖子上了。”
这枚狼符是霍平枭去世的二叔赠予他的,他幼年时与霍阆和亲母的关系不算和睦,是以霍平枭干脆将他的二叔唤作亚父,叔侄两人的感情极为深厚。
等他亚父去世前,便将这枚曾经能调动军团的狼符赠给了他,霍平枭自小至大,一直将它随身佩戴,是他的贴身之物。
霍平枭淡淡瞥眼,同阮安解释道:“你一直想不出要什么生辰礼物,我就只好自作主张,先送你一个东西了。”
他要将这枚狼符送给她?
阮安难以置信地启了启唇,却因着过于震惊,不知该说些什么。
“收了的话,就不能摘了。”
他突然凑近她面庞,嗓音低沉地又说。
阮安眨了眨眼,与霍平枭对视。
这时他看她的眼神虽然无波无澜,却莫名带了些压迫感。
或多或少有些掌控的意味,似是她将它收下后,就同他缔结了什么永生永世的契约一样。
如果她将它从脖子摘下来,就会受到什么惩罚似的。
阮安闭眼摇了摇首,觉得自己可能是因为累到了,所以有点想多了。
不过她是真的很想收下这个狼符。
它可是霍平枭几岁时就佩戴的随身之物。
霍平枭单手撑膝,明晰的手指渐渐蜷攥,缄默地盯着她看。
及至看见阮安乖巧地垂下眼睫,没有任何要将它摘下的意味,才略微松了些指骨的力道,转而用指尖轻轻地点着考究章服上的厉兽纹。
刚想循着本能再去吻她。
阮安却再度抬首,杏眼水盈盈的,看着温软又纯良。
她压根就没注意到,霍平枭用那般充斥着占有欲的目光看了她良久。
这时的她有些呆呆的,就像只被恶狼盯上的兔子一样,软且无害,对周遭的危险毫无防备。
阮安心中高兴归高兴,却还是问了他一嘴:“你虽然要将它给我戴,可它毕竟陪了你这么多年,身前没了它…你能习惯吗?”
霍平枭的神情恢复如常后,慢悠悠地拿出了出征前,阮安悄悄放在他行囊里的那枚平安符。
“我啊。”
说着,他拿它凑近阮安泛红的小脸,并将它往她眼前晃了晃,懒洋洋地又说:“以后就随身带着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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