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邵氏种妇,犯得妇病当然是善妒且好吃味儿,且喜欢无端招惹是非。
高氏也是在反讽,们霍家的媳妇,并不会将你那些小伎俩放在心上。
邵氏被霍家两个夫连续怼了后,心中也是倍感纳闷。
怎么上次在伯府时,高氏对房家表妹的态度还不冷不热的,回在宫宴上,高氏就帮着说话了?
另厢的阮安压根就没将邵氏的话放在心上,不过倒是用余光瞥见了不少周遭的不善目光。
李淑颖的、萧崇的、萧嫣的、皇后的……
不知为何,今世再进到幽深的宫廷,夜那些担忧和惧怕也在一瞬间荡然无存。
哪怕眼下,谓是被群狼环伺。
思及此,阮安轻微自嘲一笑。
的毅力当真是不容小觑,前世的许多夜晚,觉得再也撑不下,或许明天就会在哪处宫角病,成了黄泉路上无处的孤魂野鬼。
第二天,一旦见到了初冉的太阳,还是能再爬起来,意志从未被彻底摧垮过。
前世是貌丑眼瞎,满身馊味的掖庭洗衣婢,旁对避之不及。
今世却是权门贵妻,侯府夫,云鬓衣香同全长安出身最显的命妇们坐在同一张席面上,还受着许多的殷切讨好。
此强烈的对比下,阮安的神情却淡然自若。
阮姑也好,沛国公府的远方表妹也罢,无论以哪种身份示,都是霍平枭的妻子。
按照前世的轨迹,在将来的某一天,注定是要与萧氏一族做敌的。
眼下,阮安,不犯我,我不犯。
在骊国没发翻天覆的变前,都会尽好自己的本分,秉持着大医精诚的理念,治病救,悬壶济世,弥补前世的遗憾。
阮安不浪费食物,也将脑海中的那些前尘旧怨抛了抛,准备好好享用烧尾宴。
不远处的高台上,舞伎正随层层叠进的鼓点,跳着从上楚流传至今的傩面舞,们妆容浓重,双眼上方的垂珠眉譬若寒蝉。
浓重的妆容掩不住们面庞上动的颦笑,表情滑稽又妖媚,既似神灵,又似鬼魅,带着神秘又鬼魅的美感。
亦有乐在吟唱着楚屈原写的那首《山鬼》——
“雷填填兮雨冥冥,猿啾啾兮狖夜鸣。”
“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此熟悉的歌声让阮安蓦有些恍惚,撂下手中筷箸,面色沉重看向了坐于上首,皇帝身旁不远的陈贵妃。
见陈贵妃然怀胎九月,腹高高隆起。
阮安颦眉算了下时间,今年是玄康三年。
玄康三年的千秋节,皇后过寿,陈郡公独女,亦是贵妃陈氏在宴上被乐音惊厥,胎腹中,难产而亡……
果按照前世的轨迹,那岂不是……
倏,嘈嘈切切的琵琶上渐渐染上了杀伐之气,在场诸亦都听见了琴弦猝然断裂的嗙音。
——“贵妃娘娘见红了,快寻太医!”
传令太监说话的声音高亢且尖锐,乐声终磬,舞伎亦随之纷纷而退。
任谁也没到,好端端来参加个宫宴,竟会发种事。
空气中的醇酒香掺杂了些许的血腥味,阮安随着一众命妇从壶门高桌前站起了身,瞧着上首那处经乱成了一团,前世的那些远古记忆也逐渐被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