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以后,不管是李澹还是你这里,我都希望能够有好消息传回来。”马兴道。
程圭知晓,马兴这是想在他离开陕西路之前,再做一些必要的安排,要不然兰四新这样一个毫无任何军事经验的标准的文官,到了陕西路上,一旦有事,只怕便是措手不及。
嗣武堡,一骑快马自远处狂奔而来,到了城下,翻身下马,一番对答之后,堡门这才开了一道勉强可以容人马通过的缝隙,让那明显是一名斥候的人钻了进来。
“什么,你说陕西路安抚使马兴现在距离我嗣武城只有不到三十里?”嗣武城守将张云生听到斥候的回答,霍地站了起来。
白日里,发现有大量兵马靠近嗣武寨,在将旗显示统兵之人竟然是绥德知军王俊的时候,张云生一度以为平静了数月的战事又要再度爆发了,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堂堂的陕西路安抚使马人会出现在这里。
“你确定只有三千兵马?”张云生再度问道。
“是!”斥候肯定地回答,“随近几十里范围之内,再也没有其它兵马的踪迹。”
挥手示意斥候退下,张云生思忖片刻,转身走进了内室。
“岳父,您说说,这个马兴是什么意思?”密室之内,安坐品茶的,竟然就是现在控制着夏州石州等地,麾下仍然有数万兵马的李度。
“不管他是什么意思,对我们来说,倒是简单了。”李度放下了茶杯,“你亲自去一趟吧,见见马兴,把我的意思带过去。”
“可是岳父,马兴当真能容得下我们吗?”张云生道:“我们与绥德人,可是结下了大仇,而且这马兴,都险些被我们逼得弃延安府而去,这些文人最是要面子了,眼下我们穷途末路,他肯放下成见,收容我们?既便收容我们,我们又如何保证他未来不秋后算帐呢?这样的事,大宋朝廷可干了不止一回两回了!”
李度垂下了头,好半晌才道:“我信大哥的判断,这或者是我们最后的机会。我们努力地生存下去,如果李昊在左丘明、周环的辅佐之下,能在西域有所作为,将来,我们不见得就没有了东山再起的机会。而再迟疑下去,等到宋军发起了进攻,那连主动投诚的机会都没有了。云生,被逼投降和主动投诚,区别还是很大的。放心大胆的去吧,马兴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小婿可并不怕死!”张云生不满地道。
李度哈哈一笑:“去告诉马兴,我李氏一族,与萧定有不共戴天之仇!”
王俊没有想到,安抚使在自己军中的消息,竟然被敌人打探了去,这让他十分的没有面子,黑着一张脸将麾下的一群斥候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因为如果敌人的探子要是不潜到附近,是根本不可能打探到这样的绝密消息的,指不定自己麾下还有人泄密呢!这事儿,得严查,可是开不得玩笑的。
不过马兴却是高兴得很,颇有一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