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坚持上一段时间,河北路上的大军便能展开全面的反攻,到时候,自己可就是大功一件,这指挥使的衔头前面再加上一个都字也不是不可能。
秦敏并不知道此时赵正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只是从常理上来推断,此时对方应当正在为撤退而忙活了。
不管是他,还是他的父亲秦宽,都是从这一次战争的常态来推测接下来应当做什么。
秦宽派出儿子来守白沟驿接应归义城赵正撤过拒马河,同时又向周边诸军写出求援信并同时报请安抚使府,在程序上没有问题,在问题的处理之上也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秦宽完全没有想到的是,来自汴梁的赵正有着自己的渠道知道深宫里那位官家的心意,而顺从官家的心意比起顺从战场之上的规律,那就要重要多了。
赵正觉得自己能坚持很长时间。
至于这期间,要死多少士兵,并不在他的考虑之列。
他只需要考虑在最后战争结束的时候,归义城还飘扬着宋军的旗帜也就可以了。
与赵正有着同样考虑的还有一个人,而这个人才是真正能决定河北路战局的主要人物。
河北路安抚使崔昂。
直到现在,崔昂还并没有意识到这一次的战争,是耶律俊蓄谋许多的一次具有决定性的大规模的攻击。
他仍然认为这只不过是辽国南京道为了呼应西北李续的造反而做出的一种虚张声势,目的就在于拖住皇宋河东兵马,不让河东兵马有机会进入陕西路来围歼李度。
在崔昂觉得自己完全已已洞察了关键的情况之下,他下达了各地驻军马上反攻,收复失地的命令。
但在河北路上呆了多年的夏诫却看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
不过这位夏大府也有着自己的盘算。
如果他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与崔昂来说一说自己的推断,或者崔昂还会听进去一二,但这一位却从一开始摆出了一幅与崔昂一定要分庭抗礼,你说东我就要说西的态度来,这就让崔昂别无选择,除了坚持自己的主张之外,再没有别的什么缓冲的余地。
而夏大府,在诸多人面前完全无遗地展示了自己的看法之后,便施施然的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