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军中磨砺出来的锋刃,使得荆王遇上难决之事时,更喜欢抡起大斧头横砍直劈过去。的确是无往而不利,但也让他走过的路,一片血肉模糊,这便让许多人不喜了。
现在这位官家,便很难伺候了,但至少还是按着一直以来的约定俗成来与臣子相处。
如果真让这位在军中呆惯了的荆王上位了,他们还会这么舒坦吗?
那可不见得。
虽然心中千万个不情愿,但在跨进大堂,见到荆王赵哲的那一刻,萧诚立即便将满肚子的不愉快扔到了一边,换上了一副笑脸。
“见过殿下!”一撩袍子,萧诚做了一个要跪的架式,赵哲却是一撩步子上前,便挽住了萧诚。
“免礼免礼!本王可不敢让一个未来进士行跪礼,更何况,你还是皇宋的大功臣。”扶着萧诚的臂膀,赵哲笑咪咪地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萧诚,那眼神儿,只看得萧诚全身上下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赵哲以前是见过萧诚的,不过那时候的萧诚,还只顶了一个读书种子的名头,对于赵哲来说,这样的人嘛,多得是。
但一趟西北之行,萧诚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可就不是一个读书种子可以概括得了。
对于久在外面任事而且自己本身就精明能干的赵哲来说,能做事的读书人和不能做事的读书人,对他的作用,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都说他赵哲重武轻文,那是完全不了解他赵哲。他看重的是能够做实事不空谈的读书人,偏生这世上,夸夸其谈者甚多,能脚踏实力做事的人少,能从容谋划胸有城府的人,就更少了。
所以自己便更喜欢那些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懈怠的武将,虽然你一件事要耳提面命地说上好些遍,更不能指望他们有什么超常的发挥,但他们至少能将事情做到基本不出差错。
赵哲最怕的就是那些不懂装懂还想要来个自我发挥的读书人,把一件事可以给你败坏得无以复加,连抢救一下的可能都没有。更恼火的是,事后,他们总是能找出无数个替罪羊来替自己挡罪。
真要有像萧诚这样的读书人,他赵哲那是一定会供起来的。
“好啊,好啊!”轻轻地拍着萧诚的手,赵哲满心欢喜,“坐,坐。”
看着牵着萧诚的手,亲自引领他到一边坐下的屋内几个人,一个个都是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