贿赂并唬走了刘凤奎,小厅里只剩下马兴的时候,压抑在心里的怒火再也遏制不住,随手抓起案上的一方镇纸,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养移体,居移气,官儿做到这个份儿上,能让马兴真正动怒而失态的事情已经是少之又少了。
程圭走了进来,看着地上的碎片,不动声色地道:“学士,命令已经发出去了,但这样的天气,事发又是如此突然,绥德、保安两军能不能有效地执行命令就不好说了!”
马兴眯起了眼睛,半晌才道:“不要紧,李澹和郝越都是本分的人,接到命令后,必然会立即动员起来,能不能真正地出动大军其实并不重要,关键是要让对方知道就好了。”
李澹执掌绥德军,郝越执掌保安军,这两人都是马兴一手提拔或者是收拢的人,并不担心他们不执行军令,只不过想要把这一条突然其来的军令做得很好的希望,就还是不要抱了。
“萧定的胆子太大了,这样下去可不行。”程圭低声道:“一个不受主帅控制敢于随心所欲出动大军的将军,学士必须要想办法有所制才行。”
马兴沉默了片刻,道:“刚刚我才想通了一件事,萧定敢这样做,必然会有理由搪塞于我,而这个理由,必然就是横山党项人。”
程圭略一思索,便明白了马兴所说的话里面包含的意思。
“横山党项人也是要钱粮供养的。”程圭道:“接下来学士可以对其有所限制了。而且我认为,也有必要跟横山党项的那些头领接触一下,这些人既然已经归顺了朝廷而且对李续动了手,那可就没有多少退路了。跟着萧定一个指挥使哪里有跟着学士您这样的一路安抚使前程更远大?”
马兴点了点头:“把横山党项人接管过来是一件极其重要事情,否则以后还不知道萧定会依仗着这些做出一些什么事情来!说起来也是为他好。年纪轻轻,不知轻重啊。不过谁去做这件事呢?”
这个人选自然是不好选的,既要跟萧定一伙人毫无瓜葛,又要与横山党项人相熟能说得上话。
“人选还是有的。”程圭笑道:“不过此人现在正在学士的大牢之中。”
马兴一愕,旋即笑道:“你是说苗绶?”
苗绶给了萧定二十万贯铜钱,本以为自己可以安然脱身了,但他只怕没有想到,在延安府,马兴还盯着他呢!以前不好动他是因为怕搞乱了横山,现在这个家伙除了还有几个钱,啥都没有了,马兴还有啥可顾忌的?
苗绶一家一到延安府,他和长子苗德立即便被逮了起来关进大牢,现在家里正在变卖家长竭力营救呢!马兴也想从这家伙身上榨出更多的油水来,现在陕西路,哪里不差钱呢?
“这人不敢恨学士你,但却对萧定必然是恨之入骨,他在定边军中多年,与党项人的交情也不浅,不管是哪个部族都能答上话,倒是可以让其重返神堂堡,牵制萧定。”
“以何职务?”马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