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禹是想起了当年父亲萧鼎临去的时候,那满是担忧的眼神。
父亲那是怕自己撑不起萧家的门户啊!
这些年来,萧禹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虽然也靠着父亲当年的余泽,不过他自己,终究也是个努力的,萧家,现在可也并不比父亲当西府相公的时候便差了一些。
而萧韩氏则是想起了当年嫁给萧禹之时,家族之内各种各样的风言风语,以信阳韩氏的地位,当初嫁给萧禹,的确是下嫁了。
但如今,却不得不说自己的父亲还真是慧眼独具。
那时候的公公,还不过是一个边关将领而已。而丈夫萧禹,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官儿而已。
十六岁入萧家门,至今二十四年过去了,忽忽儿的,自己都是当奶奶的人了。
公公算是异数,以一介武将,竟然成就了宰执之位。
而自家相公,亦是努力向上,如今成了大宋计相。
自己在汴梁,也妥妥地算是一流人家的当家大娘子了。
而当初嘲笑自己的那些族人,如今都还在下头苦苦挣扎呢!便是长房嫡系一脉,官儿最高的,也不过是一州知州而已,与自家那是没得比了。
而往下一代再看,长子走得是公公的路子,媳妇儿是勋贵世家高家的女儿,次子读书有成,起码有七八成把握可以拿下进士,而小女儿也是京师之中有名的才女,如今又定了相公家的公子。
萧家,可算是兴旺发达了。
心中高兴,自然要以酒佐之。
萧禹父子三人饮得是天香阁里的烈酒,而几个女眷,喝的却是丰乐楼的眉寿,这种酒醇而不烈,香味悠长,倒是适合女子饮用。
以萧定为首,儿子女儿媳妇儿自然都是要向长者敬酒的。便连小小的萧靖,也有样学样,举着杯子里的果浆,奶声奶气地祝祖父祖母身体康健,福寿绵长,只把萧禹两口子喜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