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一向认为,自己家的私兵,比起曲珍的军队那可要强多了。
周家的私兵,以氏族为根本,以家庭为单位,父带子,兄连弟,上了战场,那是真拼命的。
但再拼命的军队,碰到了有代差的武器装备,碰上了战斗信念比他们更要强的新宋军队的时候,一样的不堪一击。
好不容易攀附上耶律成材之后,聚集起来的一万余军队,一战之后便散了一半。
散去的一半中,大概是死了一半,又跑了一半。
所有人都以为辽国是大腿,抱上了辽国的大腿,后半辈子大概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了。
这一仗下来,大家突然发现,辽国的对手,那个一向被大家鄙视的偏居南方的江宁新宋那双大脚丫子,一向可以轻易踹死人呢!
这马上就要打雍丘了,看这模样,只怕真去了,也是送死。
不少人当即便逃了。
虽然接下来很可能要面对辽人的追捕,能跑脱的可能性也不大,但终归是还能多活一段时间呢!
不是说大股辽人要在入冬黄河封冻之后才会大规模地南来吗?还有一个多月的时候供自己躲藏。
活一天,且算一天吧!
方圆终于力竭,双腿一软,一个嘴啃泥栽在了地上,脑袋嗑在了地上,两颗门牙立时便与他告别了。
在他的背上,背着他的老大,曾经的马匪头子胡非,此刻却是如同一个血葫芦一般。
胸腔里如同火一般地在烧着,方圆张大嘴,大口地喘着气,就像是一条被抛上岸的鱼一般。
气儿稍稍喘匀了一些,他这才把身体往旁边一歪,把胡非搁在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