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澜湾中,三条上千料的大船,便像是三头怪兽,静静地趴伏在水面之上,船上灯火通明,可以清晰地看到,十数条小船正忙忙碌碌地在大船与码头之间奔波,蚂蚁搬家一般地将一艘船上的货物往下御,而另两艘船,则是在往上装东西。
虽然修建了码头,但上千料的大船,仍然是靠不拢来,只能转运。
这里有一个好处,只要不是登上三面陡峭的山峰,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发现这里居然存在着这么一个秘密的。
而这里山高林密,谁没事儿会爬到山顶上去呢?
真有个别好事者想去上去欣赏一下海景,多半便会被事先布置下的哨卡给弄死,然后毁尸灭迹,这个人便就此从世间消失了。
即便是这样的基地,也不是一直使用的,一旦有风吹草动,便会立刻弃之如蔽履,反正海岸线这么长,想要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楚澜湾,他们也不过才用了不到一年而已。
小渔村的正中央,一幢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茅草屋子里,两人正相对而坐,举杯邀饮。
寒风凛冽,即便屋里燃起了火盆,也并不能使屋里增加多少暖意。
这两人,在外头,可都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一个是闽浙总督何明义身边的师爷姚松,另一个,来头更大,是当今次辅司军超家族的人物,姓司名仪,是司军超还没有出五服的堂兄弟。
“说起来,这棉花还真是好东西!”姚松裹紧了身上的棉袍子,“穿在身上,比皮草还要暖和的多!就是价格太贵了一些。听说朝廷正准备选定一些地方大规模种植。如今棉布内衣,可是风靡江宁啊。”
“反正不可能在我们江南大规模种植!”司仪嘿嘿笑道:“有地方,我们也宁可种桑养蚕纺纱织绸,这东西,只怕也不是那么好种的。估计到时候也入是两广福建云南等地会捧首辅的臭脚吧!”
“如果真种起来了,那会是一门好生意,以现在的价格……”
“大规模种植,就不可能还有现在的价格。”司仪道:“再说了,现在咱们的丝绸能当钱用,这棉布真让他种起来了,会不会冲销我们的丝绸份额?大家都穿棉布了,咱们的丝绸岂不是要跌价?”
“这么说来,次辅是不支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