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公,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章宇恙怒之色不过一闪而过,马上却又恢复了正常,竟是亲自去扶了郑则仕坐下。
“不是我咄咄逼人,而是章抚台你这一次做得太不地道了啊。郑某上门,为和而来,抚台却要大动干戈,这的确是令亲者痛,仇者快啊!”郑则仕微叹道:“未来之时,我还抱有一线希望,到得现在,我终是知道,是我奢望了。”
章宇一拂袍袖,坐了下来:“郑公言重了。我知道你一直是那个什么劳什子联合会的人,不过郑公,那萧二郎能做的事情,我们为什么不能做呢?我们的实力,就比那萧二郎差了吗?”
“抚台难不成手里也有皇家血脉?”郑则仕笑问道。
章宇大笑起来:“什么皇家血脉?在我看来,只怕萧二郎手里那一个,也只是一个西贝货吧?这样的血脉,岂不是要多少便有多少!郑公,在这八闽之地,你我说是,那便是了。”
“光你我承认,又有何用?还得天下认帐才是。”郑则仕道:“萧二郎那边,据我所知,已经是有好几路承认了那赵安殿下,并亲自赴江陵去了。”
“两江动没动?两浙动没动?淮南东路也没有动,广南东路也没有动!”章宇冷笑:“这东南之地,大家可都还没有做声呢!支持萧二郎的,无非就是西南之地他那几个死党。郑公,说句不好听的,没有我们东南财赋,萧二郎能做啥?便是以前大宋天下,财赋的四分之三,也来自我们东南之地呢!”
“他们都应承了你?”
“现在还没有,不过只要我们举起旗子来,他们自然会有所选择!”章宇笑道:“不瞒郑公道,这皇室血脉我都准备好了,与那赵安一样,不过十岁出头,长得嘛,与先前楚王还真有几份相象。”
“空口白牙,如何取胜于人?”
“只要故事编得好,该相信的人,便肯定会相信,不想相信的人,就算是真的,他也会说成是假的!”章宇哈哈大笑起来:“十年之前,楚王曾来我们福建路视察过嘛,也就是那一次,他留下了血脉,女人,孩子,包括所有的细节,都已经准备妥当。会他是谁,也查不出半分漏子来,而且楚王本人现在已经成了辽人的俘虏,他便是想辩解,也没机会了吧?”
“抚台策划很长时间了吧?”
“当然!东京被破之后,我就在做这件事了。只不过没有想到,萧二郎的速度如此之快!”章宇有些懊恼:“不过也不用担心。萧二郎底子不干净,他爹附逆,他哥哥就是一个反贼,而他手里的赵安,可是逆荆王之子,怎么能与我手里的先楚王,现皇帝的血脉相争呢?”
“如此一来,只怕我们还没有与辽人打起来,自己倒先要打起来了!”郑则仕连连摇头。
章宇大笑:“郑公,我们八闽之地,数百年来,却是没有遭受过什么战火,为什么?因为这里山高水险,想从外面来打我们,那是找死。我八闽子弟,英勇善战,而且郑公,我们两家的水师,如果合二为一,必然是纵横天下无敌手的。我们有山川大海之险,我们还有海上贸易这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来源。退一万步说,咱们真的输了,了不起便扬帆出海躲避一时,随时都可以卷土重来呀!”
“章抚台啊,我们八闽之所以数百年来没有遭受过什么战火,不是因为我们八闽之地英勇善战,也不是因为我们八闽山川险固,而是因为外人打这里他划不着啊!他只要拿下了我们周边的地盘,我们就无法生存下去,最终的结果,只能是向对手投降,抚台,你却往上数一数,看一看是不是这个道理!”
章宇怒道:“郑公,今日不同往昔,天下纷乱,正是大好时机,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也由不得你了。你且在我这里好生歇息一些时日,等到大局已定,我们再把酒言欢如何?”